讓皇後找回當初的家的感覺,慢慢的,也許自然就會告訴自己有關她幼年流離失所的記憶了吧。
胤澤這麼想著,帳門外常汀的聲音輕輕響起:“皇上,太傅來了。”
胤澤回神,拉好錦被將冰清裹得嚴嚴實實,回轉身時,看牧庸已然入內,彎身向他一揖:“臣伍牧庸,參見陛下。”
胤澤忙起身相攙:“太傅免禮。”
“謝陛下。”
“太傅,朕看皇後雖體溫趨常,氣色漸好,卻遲遲不曾醒來,心中忐忑不安,煩請太傅再去為皇後瞧瞧吧。”胤澤抬手作出請的姿勢。
牧庸點頭,揚眸遠遠看榻上的人兒一眼,應聲而前:“是,陛下。”
胤澤幫著牧庸將冰清的一隻小手從被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看著太傅為他的皇後把脈細瞧。
“怎麼樣了?”胤澤眼見著牧庸放開手來,趕忙追問。
牧庸舒心一笑,緩聲道:“陛下莫要擔心,皇後寒疾已然痊愈,一時的昏睡並不礙事,陛下且耐心守候,皇後不日必當醒轉。”
胤澤聽了太傅說得這等篤定的話,恰便似吃了顆定心丸一般,終於放下心來:“這就好,這就好。”
牧庸笑而頷首,“陛下辛苦了。”
胤澤移目冰清,伸手摸著她的小臉:“朕不辛苦,是皇後辛苦才是。”
沉吟一時,胤澤又轉向牧庸道:“太傅,朕打算陪皇後在藍翎多住些日子,而天衢那爆恐怕還要勞煩太傅先行為朕打理。”
意思是要趕太傅回去了。
君要臣賺皇後就走了;君要臣回,牧庸也不能不回。
“是,陛下。”
胤澤道:“朕命甄彧親自領軍護送,讓六叔跟太傅一道返回天衢。
如今,宮中睿王不在了,‘尚明軒’裏,六叔也不好再繼續住下去,朕已吩咐甄彧讓他回天衢後在天城城東築起新宅,作為六叔的府邸,這樣也能方便六叔跟胤祺一家子常往常來,相互照應,也就自然不會覺著孤單了。”
他嚐過孤單的滋味,隻深感一想起來就害怕。而依他對明銳的了解,怕是更要耐不住的。
牧庸聽胤澤這般安排,由衷讚道:“陛下想得果是周到。”
胤澤輕輕一歎,說得實在:“朕時常記著太傅說的話呢,朕如今隻一個叔叔了,如何還能容不得。”
轉而,又向牧庸道:“太傅,朕在外的這些日子,天衢的一應事務大抵都是陳諼在協助打理,然而陳諼畢竟是從雲崢而來,胸懷大才也恐難叫天衢百官信服,朕日夜都懸著心呢。而唯有太傅,才能讓朕真正放下心來啊。”
牧庸得了這等推心置腹的話語,感念胤澤的委以重任,趕忙彎身相揖:“陛下,陛下對臣恩信有加,牧庸自當為天衢竭盡全力,盡心盡力才是。”
而得了太傅這樣的話,胤澤也才寬心不少,對著牧庸欣慰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