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年間,藍翎珈藍皇帝的公主,名字就叫霏雪——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陛下的皇後,正是藍翎前朝的公主。”
藍翎前朝的公主?霏雪?藍翎霏雪?
胤澤驀然記起皇後項頸間懸著的那塊藍瑩瑩的水晶鈿,上麵不就書著“藍翎霏雪”四個字嗎?當時他還對當中那個‘霏’字好生納悶了一番,不想卻竟是皇後的名字。
——“常汀,你說什麼樣的女人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皇上,奴才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可自奴才到了藍翎以後,就時有聽說,升平年間,藍翎珈藍皇帝的公主最是難得的出眾,小小年紀就貌傾天下,美豔無雙。”
“珈藍皇帝的公主?都是前朝作古的人了,還提她做什麼?”
“奴才聽無色將軍說,那位小公主若是還尚在人世的話,定然跟皇上如今的年紀一般無二……”
胤澤想起當初自己在藍翎的時候聽人說起的事,麵色平靜地看著冰清,在心裏徑自默默思量,難怪他的皇後小小年紀就美麗高華,氣質清貴;小小年紀就寵辱不驚,冷靜智慧。
原來,是出自皇家!
胤澤自以為自己最是難得的深沉,卻從不知道,其實他的皇後才是把自己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胤澤神思遊走之際,聽得牧庸的聲音在耳邊續道:“牧庸不才,曾在藍翎一事無成,後因胞弟在朝修史向珈藍皇帝舉薦了牧庸,牧庸方入朝做了官。”
一句“在朝修史”讓胤澤忽而憶起當初同太傅的一段對話:“太傅看我天衢的史書如何?”
“陛下恕臣直言,天衢的史官們不過爾爾。”
“臣見過天下最好的史官,其文直,事核;不虛美,不隱惡。”
“太傅所說的是藍翎的史官吧?”
“……”
胤澤登時一一領會過來。沉吟片刻,但問:“太傅在藍翎,曾官任何職?”
牧庸據實相告:“太子洗馬。”
胤澤怔愣了一瞬,輕輕地點了點頭,俄而,又問牧庸道:“太傅在藍翎,可曾認得有什麼名叫清風的人嗎?”
牧庸聽胤澤竟將清風的本名也給問了出來,暗忖胤澤果然是知道得不少,卻又在猶疑,到底是否該將林景蕭就是藍清風,藍清風就是林景蕭的事實向胤澤如實道來。
牧庸遲疑的瞬時,胤澤卻以為他另有一番隱情,未待牧庸啟口,胤澤先自垂眸:“太傅隻管說吧,他便是跟朕的皇後曾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那也數去的事了,朕不追究就是了。”
“……”牧庸為胤澤這黯然的神情,酸澀的話語而莫名了一瞬,正待解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