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叮鈴鈴”的門鈴聲就突兀的響起,打亂了清晨的寧靜。
黎若歌皺著眉頭看著門外笑的燦爛的林汐染,無奈的開口:“看來今天你精力很旺盛,都泛濫到我這兒了。”
“若歌,今天我們去玩吧!”此時的林汐染仿佛沒有注意到黎若歌的諷刺,依舊笑容滿麵的看著她。
“玩?”黎若歌疑惑的問道,“去哪玩?”
“去了就知道了。”說著就把黎若歌推動房裏換衣服,而此時的黎若歌卻是一臉的呆愣。
這是怎麼了?黎若歌一大早被吵醒就看到這樣的林汐染,讓黎若歌有點張二的和尚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黎若歌坐在鏡子前,看著林汐染笑開的眉眼,恍然大悟的笑了。“你那傳說中的男朋友回來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林汐染嬌羞的紅了臉,“真是的,又被你猜中了,真沒意思。”說完,還當真的嘟起了嘴。
黎若歌習慣性的視而不見的繼續道;“既然是約會,還讓我去當電燈泡。”
林汐染繼續嘟著嘴,沒打算接話。
“算了,不用說我也知道,又是因為難為情!多大的人了,還害羞?真不知道平時大大咧咧的汐染去哪兒了?”其實她也知道汐染是想讓她多出去走走。可黎若歌半開玩笑、半帶諷刺的話卻讓身後的林汐染一愣。
看來今天的黎若歌很高興啊!應該是替自己高興吧!看著一向平靜的黎若歌因為自己而高興,林汐染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遊樂場內,林汐染拉著好不容易才同意套上的白裙子的黎若歌四處張望尋找著她男朋友的身影。說實話,讓黎若歌穿上裙子還真是不容易。先不說黎若歌那一副無所謂的平淡摸樣,但是從黎若歌裝滿黑灰色衣服的衣櫥內找到一件白裙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黎若歌木然的掃過遊樂場,這個地方還是這樣的喧鬧,一點都沒變啊!她看著周圍熙攘的人群,眼中的悲傷竟逐漸聚集開來……“枳—”林汐染突然的叫了一聲,看了黎若歌一眼就拉著她向她男朋友跑去。
“看來是我遲到了。”黎若歌聽到這聲音有些熟悉,遂抬起頭暗暗的打量身側的男子。
對上目光的那一刻兩人皆是一愣。
“陳枳。”
“黎總。”
幾乎是同時開口。
“你們認識啊!”顯然,驚訝的不止他們兩個。
“厄…”黎若歌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陳枳曾是黎若歌的貼身助理,從她就值以來,他就一直跟著她。可以說,他們是一同成長的,她離開時,他非要跟著她一起走,她好不容易才勸住他讓他留下。黎若歌看著麵前的陳枳,三年了,依舊是一米八的個子,半寸的平頭,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鏡,儼然一副知識分子的形象。其實,她挺驚訝汐染怎麼會喜歡如此書生的男子。不過,對於林汐染來說,陳枳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對象。
“我們以前是同事。”陳枳輕易的幫黎若歌解了圍,好在他了解黎若歌的想法,不然這些年的私人助理就白當了。
“哦,這麼巧。”林汐染無所謂的應了聲,眼光就開始在四周徘徊。
“呀,枳,若歌,我們做這個吧。”林汐染指著身旁色彩斑斕的設施說。
黎若歌猛的一愣,這是……
“據說摩天輪代表幸福。開始與結束,都圍繞於一個點,而當你到達最高點時,俯視一切,就能感受到來自心底的幸福與期盼。”林汐染滿臉期待的說。
是這樣嗎?黎若歌輕歎。幸福?這個詞,聽起來是多麼的諷刺!到達最高點,感受到的並不是幸福和期盼,而是被無限放大的悲傷和絕望。
當一個人的心裏已經不再有希望和念想,那麼無論他坐在那裏都不會感到幸福。所謂的幸福和期盼,也不過是編造讓自己生活下去的動力時無意中製造出的附屬品。
那年,在摩天輪上所感受到的絕望,並不是這幾句話可以詮釋的。當年黎父黎母尖酸刻薄的語氣、對黎若歌互相推脫的絕情,讓剛滿六歲的她一夜之間長大,更讓她深刻的明白,世上沒有人能夠真正的為自己,自己能夠依靠的就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