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之外,顧久也在這裏。
老舊狹窄的屋子裏塞進這麼個豐采韶秀的小鮮肉,顧久肌膚光潔,容色映人,把整個屋子都映襯得亮堂了不少。
聽見有人來,顧久抬頭,和梁猗猗打了個照麵,兩人俱是一怔。
徐竹君對他們打了個招呼,引著梁猗猗往裏麵:“請過來這邊。”
梁猗猗跟著徐竹君到了儲藏室,顧久一直目送著她們兩個背影消失。
徐老伯問:“顧久,那個女仔是誰?”
“嗯,是梁六叔的孫女。”
“哦,六叔孫女這麼大啦?六叔回來沒有?怎麼也不來跟我嘮嘮!”徐老伯年紀大了,腦袋時靈時不靈的,不高興了。
顧久輕聲哄孩子似的哄他:“六叔不舒服,沒回。他說等他好了就來看你,和你下棋。”
“好啊!好久沒有人和我下棋了!”
徐老伯年紀大耳朵背,聲若洪鍾,隔老遠都能清楚聽見。徐竹君咬咬嘴唇,小聲對梁猗猗解釋:“我們怕爺爺受刺激,沒有告訴他六叔去世的事。猗猗姐姐,也請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梁猗猗滿臉“我理解的”,點頭答允:“沒問題。”
走進儲藏室,裏麵很空,隻有東邊角落處整齊堆著幾包花生。還有一些筍幹之類的土特產。這裏也和外麵住人的地方一樣,清清爽爽、幹幹淨淨的。
大伯娘你家算不上幹淨,隻勉強說得上齊整;吳千巧就更不必提了,除非要減肥,不然梁猗猗不會刻意去想起那個令人作嘔的廚房和堪比戰場的儲藏室。
清貧,當真是清貧,清清白白,貧而不賤。
梁猗猗滿臉震驚,內心受到極大震撼。徐竹君卻有些自卑,捋捋頭發,赧然道:“我們家人手不夠,就隻有這麼一點收成。可市場上價格真太低了,連肥料錢都不夠……”
說著說著,心虛地低聲下去。
梁猗猗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開始盤算怎麼賣掉這些農產品。
花生醬那邊已飽和了,花生本身沒什麼附加價值,賣不了幾個錢。她把主意打到了那些筍幹和菌子上麵。
“能看看筍幹和菌子嗎?”
“當然可以。”
徐竹君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麻布袋,一股幹貨清香撲麵而來。那是夏日裏最新鮮陽光的味道。
筍幹肉厚肥大,透著油亮。菌子則每一個都大小不一,但曬得很幹,分量十足。
徐竹君介紹:“這個菌子隻要四五朵,泡發之後可以蒸半隻雞,香得不得了呢!”
梁猗猗在一個高級禮品公司就職,自然識貨。
這樣純天然無汙染的山珍,正是如今城裏時興的綠色食品。
隻要渠道得當,包上保鮮膜往超市一擺,就能夠輕易身價百倍。
徐竹君見她一直默然不語,惴惴不安地盯著她。梁猗猗想了一會兒,心裏有了計較,說:“我可以幫你,但,需要大概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嗎?”
徐竹君喜出望外:“當然可以!這些都是幹貨,放放也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