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弘走到了武六七的身後,就低聲的問道:“武兄弟,聽說你之前和群臣爭論了一番,結果如何?”
武六七皺眉,說道:“那就是一群不知所謂的酸儒,我有什麼好爭論的,更何況,我能弄來錢,他們能夠弄來錢?他們隻知道把錢往自己的口袋裏裝。”
“是這個理,陛下心裏一片雪亮明白,知道好人和壞人,目前大明四處都是敵人,要是有錢,拿什麼跟敵人幹!”
王景弘豎起大拇指,說道。
“吃飯了……”
船上後麵廚師喊了一聲。
武六七就起身,走了幾步,見王景弘沒有跟上來,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有些發福的王景弘說道:“今日,你可要節食?”
王景弘拍拍自己的肚皮,說道:“咱家剛才去了廚房看過了,那熏肉已經被蟲毒了,吃不成,嘔,想象就惡心,你也太摳了,居然讓咱家吃這個。”
武六七看到王景弘惡心的嘔吐,就笑著說道:“海上變幻莫測,有的肉吃就不錯了,不就是放壞了的肉麻,你在草原和敵人大戰的時候,難道就沒吃過其他的東西?”
王景弘想了想,似乎回憶起了自己跟著陛下征戰草原和靖難之役的那段日子,就有些傷心的說道:“吃過,吃過很多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東西,可是如今好日子來了,為何還要吃那些有蟲子的肉。”
武六七沒有理睬王景弘,人一旦過慣了好日子,就沒辦法過不好的日子了,正所謂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
王景弘被一股冷風吹過,不禁縮了縮脖子,然後就看著武六七進了船艙。
由於下著蒙蒙細雨,海風實在是有些冷,甲板上的水手們也是輪流著站崗,被換下來去準備吃飯的兩個水手不禁罵罵咧咧。
李思吼了一陣子,感覺外麵太冷了,就氣咻咻的回來了,看到武六七端著一個飯碗,蹲在地上吃飯,不禁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從廚師手中端過一碗飯,就開始學著武六七的樣子蹲在地上,開始扒拉著碗裏的飯菜。
飯碗裏有臘肉,不過那臘肉上全是洞洞,隻是他剛才喊得有些餓了,一陣風卷雲殘,顧不得那些被蟲吃掉的洞洞。
“武先生,這次咱們去日本,真的能夠賣掉這些鐵鍋?”
他真的是有些擔心,這可都是錢啊,要是賣不掉,那豈不是虧死了,這一次航行,用的都是大明的寶船,費用肯定是不低的。
要是因為一次生意,武先生垮了,自己怎麼辦?難道還回北京,繼續經營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
可是他不甘心,馬上就能見到陛下了,這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武六七幾口吃完了碗裏的飯,然後讓廚師給自己盛一碗都要湯,廚師自然是要特殊照顧武六七了,滿滿的一碗湯塞到了武六七的手中。
武六七吹了一下,湯已經涼了,一口氣就喝光了,然後抹了一把嘴巴,這才滿意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看著目瞪口呆的李思,說道:“看我幹啥,沒見過我吃飯的模樣?”
“不是,武先生,我剛才問的話?”
“你這是杞人憂天,放心好了,等從日本回來後,就帶你去見陛下。”
武六七準備把眾人推薦給陛下,然後自己享清福。
因為廚房很小,並且有那麼多的水手和船員們打飯,通道裏有些擁擠,武六七就說道:“咱們上去。”
李思端著飯碗,跟在武六七的身後,李思想起了什麼,連忙使勁的往嘴裏扒拉飯菜,然後跑向廚師,要了一碗豆芽湯,一口氣就喝掉了,仿佛是一個餓死鬼一般。
廚師笑著說道:“李先生,你慢慢吃,鍋裏還有很多了。”
喝豆芽湯,這是武六七給大家普及的科學知識,上一次就在大海上遇到了西方的蠻夷,他們的了一種病,都死傷過半了,最後,還是武六七用特殊的辦法,救活了大家。
後來就形成了規矩,在大海上航行,為了避免得那種可怕的病,每位船員和水手們,都必須吃豆芽菜。
水手們都很珍惜糧食,因為在茫茫大海上,浪得糧食,那就是自作孽,會死的很慘,遭到雷劈。
武六七剛剛到了甲板上,剛才還下著蒙蒙細雨的天空,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嚇得武六七縮了縮脖子。
這天氣,看來就算是把船裝好了,也不能起航了,在海上,最害怕的就是遇到大霧天氣,會迷路的,萬一和上一次一樣,那就麻煩了。
王景弘站在甲板桅杆邊,吃著葵花籽,看到武六七被一聲驚雷嚇得縮了縮脖子,就笑著說道:“放心吧,這樣的田七,咱們遇到過很多,南方的田七就是詭異,不過很快就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