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說,把喬小北掠倒,果真抱著睡。
“你先睡吧!我還有事。心心,我明早還得好好活著,現在不能睡。”喬小北終於打起精神,掙開杜心心坐到床邊,把那件價值一萬二的西裝平平地放到膝頭,看著西裝裂開了三寸長的下擺,默默無語。
一萬二?真扯。誰叫他穿這麼貴的西裝。
轉身從床頭櫃中取出針線,細心地對著顏色,密密縫著。
這時離早上八點還有四個半小時。
喬小北淩晨五點還沒睡。
為了三寸長的裂縫,密密而縫,居然縫了一個半小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隻是撕開了西裝下擺的線頭,而不是麵料,要不然哪裏是三千塊的事。
一再走神,一再地把唇咬出了鮮紅的血絲。而指尖,早已被針尖作了好幾個記號,滲出點點的血珠。她受痛,隻能把指尖伸進唇間吮吸著。然後默默出神。
淩晨好靜。靜得心思如潮,酸澀難受。她不過老實地過著日子,想著一家人平平安安,好像這是件奢侈的事。人一走黴運,果然什麼都不順。
杜心心已經醒過三次來了,醒一次爬一次到她身邊,一會兒看著她平靜的模樣,一會兒又看著她手中的西裝,當然也看到了指尖的血珠兒,最後蹙起了眉,接著爬進被窩:“看來事情複雜了,無能為力啊!”
最後一針穿過,咬掉線頭,把西裝平鋪在床上,瞧了又瞧,確定下擺無人能看出補過的痕跡,這才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忽地看到最上麵一顆紐扣搖搖晃晃,想了想,加了幾針固定下來。
終於起身,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默默地把鬧鍾調到七點。然後睡了下去。
累得要死,卻睡不著,喬小北輕輕捏了杜心心的手臂。杜心心受痛:“妞兒,你還不睡呀?難道談了三年戀愛不知相思苦,誰知一分開就苦相思。”
“哦?”她談談地回應。
“可又不像在相思。”杜心心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說法。
“你有沒有五百塊?”
“你五百塊都沒有了麼?”杜心心睜著睡眼蒙朧的眼,打量著想借錢的女人,“我身上隻有三百塊了。不過存折上還有兩千,等八點銀行開門看能不能跨市取出來。”
“存折啊!”不是銀行卡?那就真趕不極了。喬小北搖頭,“不用了。睡覺。”
七點,喬小北一起來就等在客廳,等趙如慶一切都收拾好了要上班,她才上前一步輕聲問:“爸,有沒有五百塊錢。我要急用。”
趙如慶硬梆梆的臉微微地轉向她,打量著她一身上下:“等你見過江局長,我就馬上給你。”
“爸,江局長我會去見。請先借我五百,我會還的。”喬小北追到了門口,“爸,我真的急用。”
“見過江局長再說。”趙如慶的聲音不冷不熱,就是沒有轉寰的餘地。
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繼父,喬小北無力的關了門。看著母親正在收拾桌子,她咬牙回了房。
母親一天就三十塊錢的生活費,她比誰都知道這六年如一日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