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從軍來找你了?”她輕問。有些酸澀。如果他不愛,他不會有今天這許多傷害。肉體上的,精神上的。
當年在雲南時留下的圓圓的傷痕至今猶在。
他心中最糾結的東西永遠藏得深深的,她竭盡全力也看不到。
眸光閃過翠綠的簾子,她真想讓他也多看看那種翠綠,放鬆心情。他們的世界將會有許多顏色的呀!她願意用一生替他的生命增添一世綠意,永遠青春。
“小北,你想多了。”淺淺笑著,細長的眼眯緊,竟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容瀾。
死死盯著他臉上的笑容,她臉色漸變,忽然咬緊牙關轉身就走。
“小北——”他慌了。小北不曾這樣。
“看來,我永遠不是你心目中的好妻子。容瀾,你是不是嫌棄我,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和你平起平坐?容瀾,我想過平靜的生活!”而不是天天活在猜測裏。那樣太累了。
賭著氣,冷著聲音,背對他,她把心底壓了許多年的話說了出來。這麼多年,兩人何曾有過坦誠相對。
事到如今,他還是不肯說。她要刺激他,用激將法將他的真正心思刺激出來。
然而這句話卻讓容瀾心寒。偉岸的男人忽然放開手,淡漠幾分:“難道小北真的認為,我容瀾永遠給不了你平靜的生活?”
想說些什麼,終究無言。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何時平靜過。如今又不平靜了,可他依然不肯說出,自然沒法讓兩人共同進退。
他寧願和晴晴容海兄弟姐妹共同進退,獨獨把妻子排除在外。
一室無言。
半晌,她微微抬起眸子,心酸地瞅著麵前抿唇深思的偉岸男人。他提到平靜的生活,是不是說明這麼多年他糾結的也是無法給她平靜生活,疾恨雲皓天給了她三年安寧。
他不說,不代表他心裏沒有這個結。
死結。
他盡力了,卻總是橫生枝節,做不到讓她過平靜的生活,這才讓他挫敗是不是?
悄悄伸出手,想挽住他。讓他感受她的擔憂與真心。可手兒快挽上時容瀾卻起身,他走了出去。
淚刷地掉落。手尷尬地停在半空,喬小北呆呆地瞅著他踏著軍人的嚴謹步子出去了。
想喊,可容瀾二字卡在喉嚨裏出不來。
本是用激將法激出他的真心,這會兒她是真心感到廖落,心兒蕭瑟。瞬間有春風無力之感,又似秋風中楓樹上那片最後搖晃的紅葉。
容瀾打開大門出去了。
容星原屁顛屁顛兒跟上去:“爸爸我也要去玩。”
過不一會兒天黑了,她默默做好晚飯,他們還沒回來。有心累的感覺,獨自盛了飯上桌子,對著一桌子菜難以下咽。
幹脆不吃。放下筷子默默想著,她的眼睛溫潤了。就算她用錯方式,不該激他,沒顧及他的心情說錯了話,可那是她真實的心聲,他就不能放下身段正麵對待一次麼?
他不但說那些噎死人的話,還一氣之下離家了。兩人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居然還鬧上冷戰。真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