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川名聲大噪那年,是個冬天,夕陽西斜晚霞如血。一座處在偏遠地區的古堡中四處都在燃燒著熊熊烈火,粘稠的鮮血鋪散開來,慢慢地流動,蜿蜒向前流。地上的雪被鮮血化開,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刺激著人的神經。
這恐怖至極的一幕令人毛骨悚然。
身穿白衣的男人站在古堡院子中,清雋矜貴,身上不沾染半分汙濁。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四周,淡漠開口:“還有活口嗎?”
在他身側撐傘站著的男人搖頭,“應該隻剩下家主沒有解決了。”
這座城堡的主人的手上染血無數,惡事做盡。當然,他的仇人也是眾多,但無人拿他有辦法,隻能忍氣吞聲。誰也沒想到,他會被一個後期崛起的年輕人,血洗了整個家族。
地上橫七豎八躺了許多屍體,身上染著血,很多都是死不瞑目的。許南川雖然眼眶染了緋色,但目光卻是冷漠的,他咳了一聲,似乎嗓子有些不適,“走吧。”
“是。”
跟在他身邊的正是管家。
進了古堡後,裏麵的血腥氣味更重。許南川至始至終都沒有被這可怖的景象影響到,就像是逛花園般,隨意自然。許南川每一步走的十分緩慢,欣賞著周圍的景象,麵無表情。
到主廳後,他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從輪廓上來看應該是個俊朗的中年人,隻是臉上滿是鮮血,十分狼狽。他的衣服破爛不堪,正奄奄一息地睜著眼看許南川,輕輕冷笑一聲,“我倒是小看你了……”
誰又能想到,他絲毫沒有放在眼裏的人,會毀了他。
走了這一路,許南川身上依舊沒有任何髒汙,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中年男人,微微揚著下巴,慵懶地嗓音從嘴裏傳出:“吳牧先生,實話實說,如今這一切,你怨不得我。”
吳牧抬眼看他,想發怒,已經沒有力氣了,“那我該怨誰?怨我眼瞎,沒看出你的狼子野心?”
許南川聽後搖頭,“我知道先生健忘,所以願意浪費力氣與你說一說。”
“很多年前,具體多少年,我也記不清了。”許南川雙臂環抱在胸前,微眯起眼,淡淡地道:“許青林你可記得?”
吳牧那張慘白地臉上漸漸浮現震驚的神色,“你——”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若不是他命大,他恐怕早就進入陰曹地府中,與那些親朋好友們一同共赴黃泉了。
他讓管家拿來一把刀,動作緩慢地接過來,隨即抵在吳牧的喉嚨前,眼神逐漸變得嗜血狠厲,“所以,歸根結底都源於你,怨不得旁人。”他說完,將刀刺入了吳牧的喉嚨中。
鮮血濺出,有幾滴落在了許南川的白衣上,暈染開來。許南川看著身上的血,眉頭一皺,抬腿將眼前的死人踹翻。就算如今大仇大報,他也沒有半分快感。隻是覺得一切都結束了,好像沒事可做了,有些迷茫。
若還有人活著,或許他不會像如今這般。
“先生,接下來該如何?”管家試探問。
許南川視線環視周圍一圈,淡漠啟唇:“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