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言曦嚇了跳,翻過身手肘和腳裸並用,像泥鰍般匆匆往後退,弄出一陣悉悉索索聲。
言曦退到離他們遠點的地方,不見他們上前製止自己,才壓著怦怦跳動的心,仔細打量他們。
一個男人坐在離她四米遠的高處。他曲著左腿,右腿垂在空中,身穿叢林迷彩作戰服,臉上畫著油彩,看不清他五官,但從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以及他銳利深沉的視線來看,他一定是個不好接近的人。他的右手邊放著把突擊步槍,背囊放在槍後麵,好似隨時能提槍開戰和走人。
而另一個人離言曦隻有半米遠,他鬆散隨意的蹲著,槍橫在大腿上。在他身前的地麵上插著把軍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鋒利的白光。
在她打量這兩個職業軍人時。
他們也在打量他。
言曦穿的是她哥哥的衣服,頭發剛剪過不久,黑亮的短發現在豎起了大半,散下來的虛虛遮住光潔飽滿的額頭,而雌雄莫辯的臉上除了恐慌,還有點興奮?
這種鬼地方,有什麼好興奮的!
蹲著的大兵被他眼睛晃了下神,等清醒過來,見他視線盯著自己的槍不動後,哎了聲。“小子,你哪裏來的?”
言曦被他的突然出聲震了下,摸自己後頸。現在那裏還疼著。“是你打的我?”
“你太吵了。”
那就是他打的自己!
言曦憤憤起來。“你們怎麼能這樣?我是來支援你們的!”
“支援?我看是謀殺還差不多。”大兵的臉色和語氣沒有因為聽到支援而輕鬆多少。“趕快回家吧小鬼,還有,記得別再大聲嚷嚷。”
言曦見他不信,又看坐在高處的男人。
那男人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言曦暗地裏握了握拳,鼓起勇氣挺胸問:“你們誰是蒼龍?”
聽到這話,大兵態度有了變化,望著遠處的男人也低頭看他。
看他們反應,言曦確定坐在高處的那人,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言曦從貼身的口袋掏出那些文件來。“這是那什麼司令部發來的,你們看吧。”言曦把一堆證明給大兵。
大兵有些驚奇的對他再三打量,想瞧出他有何特別之處。結果當然是沒有,這個小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言曦摧他。“你看證明啊,看我有什麼用!”
大兵半信半疑的看機密文件和證件。他大略的看完後,神情嚴肅了分,起身走到男人麵前,把東西給他。
言曦在那男人拿文件看時,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這幾份文件大多是真的,隻有一個身份證,還有那張支援證明書是假的。
身份證上她把姓別改成了男的,年齡又改大了兩歲。這個她不擔心,假證這種事,肉眼還是很難分辨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擔心的是那張證明書,所以她特意放在最底下了,為的就是先消除他們的戒心。
男人看了會兒證件,便看崩直站著的小男孩,複又重新看回證件。
他這種嚴謹、謹慎細實的舉動,讓言曦大氣都不敢喘,尤其是當他翻到最後那張證明書時。
不要看出來!
不要看出來!
千萬不要看出來!
“你是言是的兒子?”男人抬頭,把證件還給大兵,視線在他臉上和身上來回掃視,想必也是想他有什麼特殊技能。
言曦接過證明,粗糙的折了兩下揣進口袋。她仿佛揚眉吐氣,重見光明似的有些囂張起來。“你剛才不是看了嗎?”
她這話一出,立即就感到無數冰冷刀光射向自己,讓她“唰”的下,寒毛盡堅。
似被人擰住脖子的言曦,馬上提拎起來,再次崩緊了身體。
男人沉默片刻,冷淡的講:“子替父,天經地意、人之常情,但有些事不是想替就能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