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警察似也有些怕事,跟著躲起來,確認安全後才直身腰,紛紛掏槍往屋裏走。
言曦此時已經顧不得他們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瞄準衝在最前頭那個,一槍擊斃,同時冷靜的對陳勁講:“石頭,色狼要過去支援葉楓林,裏麵交給你了。”
陳勁剛剛聽到爆炸已經下了樓,他崩了個企圖躲進屋裏的警察就講:“石頭收到,正在接應色狼。”
這時無線電裏沙沙的響了幾下,接著傳來葉楓林吃力的聲音。
葉楓林講:“你們別下來了,我們都沒事,就是出口被堵了。”
托避難屋的福,外麵全被炸塌了,而原本關著言晨的房間還堅挺著。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們被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混泥土石板與紛紛震落的土壓住了。
言玖情況要好點,他跑在最前麵,因此他隻是被從上下掉的東西咂了下頭,雖然也是頭破血流,但比起被埋的葉楓林和言晨,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在剛才的接連爆炸中,他們的無線電設備出現了問題,所以等言玖把他們兩個從廢墟裏挖出來,由葉楓林修好設備才跟他們聯係上。
葉楓林說完打量四周,想要怎麼出去。
言晨撥弄了一下全是土的頭發,指著窗口的位置。“這裏是與外麵最近的地方。”
言玖踩著廢墟爬到被壓彎的鋼筋前,用手把碎石扒拉開,低著頭透過石縫往外看,又脫了手套伸進石縫裏。“有風。”
葉楓林講:“挖!”馬上找了稱手的東西。
言玖也迅速挖起來。
言晨也在幫忙,但由於體力問題,他頂多就打個下手。
他們挖的地方不確定具體的位置,但從空氣中的氣味來判斷,他們應該是在花園附近。
葉楓林在看到光的時候,一腳踹開下沉的牆壁邊沿,對言曦講:“我們要從後花園出來。”
他們看見的地方很有限,但空氣中迷漫著月季花和血腥味,十有八九是他們剛才走過的地方。
言曦調轉槍口,檢查後花園的情況。“後花園暫時安全。”
葉楓林向言玖打了個手勢,兩人合力將那麵破裂的承重牆敲出個可供人出去的缺口。
言玖率先出去,在地麵建立警戒線。
接著是言晨。
葉楓林等言晨出去,準備往外爬的時候,看到承重牆往下滑了些。
言晨也感覺到了。他把旁邊的幾個花盆塞在承重牆下,對葉楓林講:“這麵牆倒了,你就算沒被咂死也會被活埋。”
這點葉楓林清楚,所以他僅想了半秒便接著往外爬。
葉楓林剛在裏麵被埋時腿被鋒利的石塊滑破,此時他往外爬,石頭與泥土上淌了一地血跡,看著有些滲人。
葉楓林爬的異常小心,不是因為腿上的傷,而是隨時會倒塌的承重牆。
言晨看不斷傳來響聲的牆講:“別停下來。”
葉楓林對他講:“你退開一點。”
“現在是裏低外高,牆麵也是向裏傾斜,它塌下來不會往外倒。”言晨講:“你照我的話做,一口氣出來,別想太多。”
葉楓林聽從言晨的話,也沒有看不斷落下粉塵的牆壁,以極小的動作迅速往外爬。
就在這時,牆壁轟的聲倒塌,連帶這一塊的建築都全部塌方,濃密的粉塵遮擋了視線。
言曦緊握著狙,心裏崩成一根弦兒,晶瑩的汗水從她額角滑下。
而在屋裏受到衝擊的陳勁和色狼,在建築向他們塌下來時,不得不後退撤離出室內。
陳勁大喊:“什麼情況!”
許進錦問:“精英,精英,你們在哪裏?”
言曦一槍擊斃跑近塌方處的警察,仍死死盯著那滿天飛舞的粉塵。
在短暫又長久的寂靜下。
濃密粉塵裏衝出三個人。
言玖大喊:“掩護掩護,我們要從後院直接撤離!”
言玖把衝過來的警察擊斃,掩護著言晨和葉楓林先走。
粉塵還未散去,言曦隻依惜分辨出言玖和葉楓林。葉楓林似乎受傷了,由一個人扶著。
言曦壓下心裏的激蕩,極為冷靜講:“正在為你們清路。”說著她開始有序的逐一清除那些警察。
言玖在槍林彈雨下衝到後院,靠在牆邊開槍掩護言晨和葉楓林。
剛剛就在塌方的千鈞一發間,言晨抓住葉楓林的腰帶往外拽了把,把葉楓林徹底的拖了出來。但就是因為這一下,葉楓林本就受傷的腿又被撞了下,才導致他無法正常行走,需要言晨的攙扶。
葉楓林被言晨扶架著往院牆跑時猛然感到什麼,按倒言晨往滿是月季花的棘林叢中滾。
“怦怦怦……”一連子彈打在他們剛才的位置,激起草皮與泥土四濺,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股濃烈的硝煙味。
葉楓林低喘的講:“是那個雇傭兵。”
言曦自然也看到了剛才不同尋常的子彈。她調轉槍口,尋找那名雇傭兵,同時講:“石頭、色狼,警察交給你了,我來對付那名雇傭兵。”
“石頭收到。”
“色狼收到。”
言曦屏著呼吸,仔細搜索剛才開槍的人。
她看過畏懼猶豫不前的警察,驚慌的傭人與滿麥,最後鎖定滿夫人……身後的窗戶。
找到你了。
言曦瞄準那個雇傭兵。
雇傭兵在牆壁後,她隻能看到漆黑的槍身。
但這又怎樣?
言曦選拔時就盲打過,雖然一次也沒命中,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自己的槍法十分有把握。
她根據對方步槍的型號判斷出他的位置,透過陽光照射的影子確定他的姿勢,最後她在無線電裏問葉楓林:“精英,這個雇傭兵有多高?”
葉楓林精確的講:“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之間。”
“兩厘米的範圍,足夠了。”言曦很快鎖定目標,對著那牆壁沒有絲毫遲疑的扣下板機。
全金屬子彈在太陽下泛著光芒,穿透空氣,帶著氣流射過牆壁,在激起粉塵飛舞時精準無比的命中目標太陽穴上一公分。
一公分誤差有點大,但能殺人就行了。
那名雇傭兵轟然倒地。
言曦沒有停留,抱起狙背上行李袋便往外走。
她一邊走一邊講:“真警察來了,你們有兩分鍾的撤離時間。”
葉楓林講:“原定地方彙合。”
言曦一臉緊崩,抱著狙下樓的時候與上樓的人撞個正著。
兩人大眼瞪小眼。
周岩看她裝扮,又看她手裏的狙,停頓了好會兒才問:“你在這裏做什麼?”
言曦也反問他。“你又在這裏做什麼?”
“這是我家。”
言曦:……
如果她沒記錯,這是副總統周誌強的住宅。
周岩似乎想到了什麼。“滿副會長住宅的事,是不是你弄的?”
“你有意見?”
“……沒。”
言曦撞開他接著往下走。“不想惹麻煩最好閉緊你的嘴巴。”
由於這一耽擱,言曦比葉楓林他們還要晚一點回到彙合點。
陳勁在車外等她,見到她就問:“怎麼晚了?”
“碰到熟人,耽擱了。”她說著上車,抬頭就看到坐在裏麵的言晨,一下忘記動作。
與記憶中的哥哥不一樣,但絕對是他沒錯,有著溫和的眼神,儒雅的氣質,以及那熟悉的微笑。
太多情感和思緒一下洶湧而來,衝擊著她的腦袋與心髒。
四年了。
她堅信了四年的事,在家人親戚以及戰友教官都認為他死了的情況下,她依然堅持已見,固執的像個精神病人,執著的像個瘋子,現在她終於再次見到哥哥了。
這感覺無法言喻,讓她激動的顫抖,讓她開心的想哭。
言晨剛剛一直望著外麵,透過窗戶看到抱著狙一往無前朝他們走來的女孩,那冷冽的樣子與堅定的步伐讓他有些心疼,同時又有寬慰。
那個總是給他惹事生非的妹妹長大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
說不清的傷感,隻是這一刻他想到父親說過的話。
不要放棄任何的希望。
四年了。
非常漫長,在無數夜的折磨下他沒有自殺,沒有把自己逼瘋,現在他等來了他的希望。
晨曦。
黎明前的曙光,耀眼又迷人。
言晨向傻愣的女孩笑了下,把人拉進車裏。
陳勁緊接上車。
等人全齊了,言玖便開車走人,與“威武威武”呼嘯來的警車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