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情商都不夠用啊(1 / 3)

在酒店前台辦入住時,鄭雨晴才知道網上訂房擺的這個大烏龍。她心裏壓根兒沒把烏龍當回事,但她不知道,呂方成卻翻江倒海,如同煉獄。幾天後她回到江州,晚上九點半,高飛的司機把鄭雨晴送到樓下,那輛耀眼的車緩緩開出小區,鄭雨晴才揮手道別走進門洞。呂方成一直站在自家窗前,從高處洞察這一切。

鄭雨晴到家把箱子往門邊上一靠,二霞就主動過來收拾歸類各種物品。萌萌在臥室裏喊媽,鄭雨晴詫異地看著呂方成陰沉的臉問:“這都幾點了她還不睡?!”

呂方成並不答話,鄭雨晴拿出3D小青蛙直奔女兒的房間,跟女兒說了兩句,就把燈關了,不再理睬萌萌嚷著讓媽媽陪自己。

她徑直衝進書房開電腦,二霞進來報賬,她手一揮:“二霞,你自己看著辦。瑣事不要跟我彙報。我明天要開集團大會,我得把稿子再順一順。”

呂方成麵色陰鬱,繞到鄭雨晴身後站定,準備跟她長談。還沒等他開口,鄭雨晴便沒好氣地說:“你別在這裏杵著。我深化改革方案還沒整好。明天說不定死得很難看。”

呂方成憋住話頭,知趣地坐到地鋪上。他沉默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雨晴,你這次到深圳,天氣還好吧……”

鄭雨晴簡單地嗯了一聲。

“住得也不錯?”

鄭雨晴再嗯一聲。

呂方成清了一下嗓子,艱難地發問:“你們這次,都誰一起去騰訊了?”

鄭雨晴沒回頭,嘴裏噓一聲,以示呂方成安靜。

呂方成拿起手機,按按短信,看看微信。又沒好氣地扯過一本書,嘩嘩嘩地翻得很響。

鄭雨晴:“求求你了!能不能別弄出聲音來?都跟你說了,不要打斷我的思路!”

呂方成冷笑:“我還能喘氣麼?你一進家門,就嫌棄這個嫌棄那個!這家裏,誰能入你的眼?”

鄭雨晴不耐煩地搖頭:“大哥,我腦子現在短路,你別跟我這裏占我內存!”

呂方成沒好氣地往地鋪上一倒:“好,我躺倒,我睡這兒可以吧?你真沒什麼可跟我說的嗎?”

鄭雨晴眼睛盯著屏幕,手不停嘴不停:“你去臥室睡!你陪萌萌睡去!我要在這裏,開夜車。”

呂方成忍著怒火,咬著後槽牙問:“這是要分居的意思?”

鄭雨晴沒聽出他話裏有話,頭都不回地甩出一句:“以前也沒合過呀!”

第二天,呂方成特意起個大早,想趁鄭雨晴上班前再找她聊聊。可推開書房的門,鄭雨晴早沒人影了。她上班去了。

鄭雨晴的轉正與集團深化改革二會合一,會議規格相當之高:市長坐鎮,宣傳部和組織部兩位部長鎮場。鄭雨晴連夜準備了洋洋萬言,她站在發言席上,從五個方麵深刻剖析改革的必要性。

“首先是生存的需要!我們作為麵向市場的傳統媒體,麵對新媒體的阻擊,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但究竟什麼時候會麵臨分崩離析的局麵,很多同事還抱有幻想……”

禮堂裏坐滿集團職工,人人手裏捏著一隻筆。大家仰著臉,看著台上的鄭雨晴,靜靜地聽著她的發言。旁邊有人事部的人在發深化改革的投票表。

鄭雨晴說:“從執行層麵上講,我們很多內在的問題,如:費用問題、管理問題、策略問題等等已經爆發了,基於這些理由,我說它是一個生存的需要,我們要活著就必須有所變化。你再怎麼反感、抵觸,都要去變化……”

劉素英戴著老花鏡看,手裏的民主測評表上,鄭雨晴的名字下麵有“德能勤政”四欄,每一欄下麵都有四個選項:優秀、良好、一般、不及格。她毫不猶豫在每個優秀的下麵,唰唰打上大大的對鉤。而表格的最下方,“你對深化改革方案的意見是”,劉素英填上:支持。

鄭雨晴的思路異常清晰:“第二個是戰略執行的需要。我們集團的戰略落不了地啊!最近為了推動本輪變革,我到各單位進行調研,對最基層員工進行訪問,結果讓我很沮喪。在你死我活大敵當前的局勢下,很多同事還在為眼前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爭搶。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由於我們的層級太多,我們的目標與執行力層層衰減,如果是這樣的一種執行力,我們怎麼和外界的競爭對手去競爭?”

粟主任也在打分,他在表格最下方填上“同意”。

“第三個層麵是內部管理的需要。大家看到大屏幕數據,我們500名員工,2000多名退休職工,一線采編人員在幾次精簡以減少開支的情況下,隻剩下不到40名。在比拚內容的今天,創造價值的員工如此之少,消耗價值、轉移價值的管理者及部門如此之多……”

右右拿著筆咬來咬去。

何亮亮正襟危坐,輕聲地:“點讚!”

右右翻白眼:“你點你自己的,你看我幹嗎呀?”

何亮亮很緊張地看著右右,生怕她亂來:“你想好了填啊!”

右右填完立即捂上紙,何亮亮扒開她手想看,右右使勁捂著不讓看。最後被亮亮看見的是兩個字:“好評”。

何亮亮不可思議地看著右右。右右不好意思地揪耳朵:“我這人吧,大度!……好吧,我現在也覺得弄髒蹲坑的人是挺討厭的。我自我反省挺好的吧?也不知她什麼時候讓我官複原職?”

何亮亮忍不住哈哈大笑,並且做出嘴巴張得老大、頭到處亂搖的樣子。右右按住何亮亮的頭,不許他嘲笑。

鄭雨晴說:“觀念的轉變,能力的提高,是每個在座同事的自我驅動,我們的爺爺奶奶可以學會從搖扇子到開電風扇,我們的父母可以學會打手機發短信,我們自己就不能夠在移動互聯網時代讓自己脫節……”

張國輝坐在台下,前後左右不停小聲招呼:“都看清楚了再畫!要四項全優!都寫同意!今天市長都來了,我們要和領導保持高度一致!鄭社是我們的好社長,有她在這個位子上,大家都好辦事……嘻嘻嘻!”他邊說邊從口袋裏摸出紙巾擦鼻頭。

劉素英和粟主任聽到,交換了一下複雜的眼神。

鄭雨晴的發言已近尾聲:“我知道這次改革的難度,動作大、範圍廣、牽扯的人員多,可能會動了很多人的奶酪。哪怕把他從一個後台支持的管理崗位調到營銷崗位上,他都會有些想法,尤其是在那些‘春風不度玉門關’的地方。說老實話,在中國改革者往往是傷痕累累,尤其是在國有企業,搞不好就會半途而廢,中途夭折。人家說‘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改成,你就倒在了變革的路上。這是我猶豫的地方,改好了大家受益,哪個地方做不到位,我們個人就會受到攻擊。但為什麼最終還是下決心去改呢?”

“第一個原因,是我們集團和股份公司班子成員的支持。這個改革方案黨委會議全體一致通過。對於我這個班長來說,確實堅定了看到未來的信心。大家都不想坐以待斃。”

“第二個原因,就是我個人沒有私心和訴求。在報社工作近十五年,我心懷坦蕩,沒有個人私利,沒有個人訴求。改革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問心無愧。我非常推崇一句話,‘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為了報業集團的未來,為了《都市報》,為了我們的員工,希望我們的員工和我們一起成長,希望我們的員工都能為集團的發展感到榮耀和自豪。我們不想落後於這個時代,這是我的心裏話。”

盧市長衝右邊的江部長滿意點頭,又側臉和左邊的組織部長交換肯定的眼神。三位領導頷首微笑,帶頭鼓掌。

全場掌聲雷動。

張國輝第一個站起來投票。他就那樣用兩個手指尖拈著票,張張揚揚,一路抖得嘩啦啦響。他不停對台上鄭雨晴擠眉弄眼做著暗示,隻恨不能把票送到鄭雨晴麵前去買好。張國輝夾著屁股走到投票箱前,站定,左顧右盼,四下張望,又衝著台上的領導們逐個諂媚一笑,輕佻地把表投進票箱。

會議最後,盧市長宣布任命:“我代表中共江州市委,任命鄭雨晴同誌為中共都市報業集團黨委書記,都市報業集團董事長、總經理,都市報社社長!”

掌聲裏,江部長和鄭雨晴握手:“小鄭哪,祝賀祝賀!這麼短的時間,你就把這裏盤得風生水起,了不起啊!市領導對你相當滿意啊!你,前途遠大!”

鄭雨晴謙虛:“在您領導之下取得的成績!我還記得您向我宣布任命時,嚇到我腿軟,好幾個晚上沒睡著。”

江部長笑:“現在不怕了吧?”

“更怕了!”

一樓門廳裏,鄭雨晴送別三位市領導,她驚詫地發現,這裏異常幹淨整潔,一掃平時髒亂差的衰樣。不僅紅毯鋪地,綠植盎然,鮮花盛開,連久不工作的LED也出現字幕:熱烈歡迎市領導蒞臨集團考察!熱烈祝賀鄭雨晴當選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

怎麼回事?這次大會特意沒有通知物業,就想讓領導們看看物管有多差,這樣在彙報的時候,好順理成章地把這個作為問題和重點。但是,好像有人走漏風聲了?

劉素英的個性就是這樣,她想不通的,前麵就算黃金萬兩,強按頭都不喝水。但凡她想明白的事情,刀山火海,九頭牛也拉不回。鄭雨晴回到辦公室,劉素英已經在此恭候,開門見山道:“我想,明天就上崗。”

鄭雨晴百感交集:“真要這麼快?”

劉素英肯定地點頭:“既然要開刀,就從我身上下第一刀!不要磨磨嘰嘰了。”

鄭雨晴頓時淚濕眼睫,她攥著劉素英的手,又忍不住抱了抱劉素英。

半晌,劉素英打破沉悶:“嗨,能說點吉祥話嗎,我這是華麗轉身,你搞得傷感兮兮的。興許我把物業整得花好月圓的,還跑創業板上市了呢。”

鄭雨晴立即撣了撣袖口一拱手:“劉總,我祝你,生意興隆年年旺!”

劉素英低低地道個萬福:“回鄭社,財源廣進天天發!”

鄭雨晴借機開口提要求:“師傅,你能幫我消化幾個人不?就那幾個開電梯的……”

劉素英一擺手打斷她:“得得得,你適可而止啊!要走市場化,咱就按市場化來,我還沒開始跑,你先給我係上沙袋。那幾個奶奶,免談!”

鄭雨晴嬌嗔地白劉素英:“我這給你人財物支持的,你連個人都不替我帶。市場倆字一掛上,都唯利是圖了。”

劉素英一樂:“你不要跟我搞國企那一套。”

鄭雨晴抽出紙巾很響地擤了一下鼻子:“這麼多天了,一直克製著,剛才到底沒忍住。哎,哭一哭,心頭鬆快多了。”

劉素英的聲音也是的,兩個人相視一笑,拿著紙巾擦眼淚揩鼻涕。

一個不高的男青年,立在門邊探頭探腦,他敲了敲門框,有點猶豫:“我,我,沒打擾二位領導抒發感情吧?”

鄭雨晴和劉素英都一愣。

男青年趕緊自我介紹:“鄭社,是我,美術設計部的小李,李曠華啊!”

李曠華是上來要求承包食堂的。

鄭雨晴很意外:“你是美院畢業的吧?”

李曠華:“哎,老板,你不要有學曆歧視嘛!畫畫跟燒飯不衝突啊!用的都是大腦裏創意的那部分。我吧,我有家學淵源。”原來小李爹媽是開飯店的,從三十年前的路邊攤一直開到連鎖十幾家的金滿堂。

鄭雨晴和劉素英大驚:“金滿堂是你家開的?!你是富二代啊!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李曠華:“不敢講,怕領導去蹭飯。嘿嘿,玩笑玩笑。主要是我爹媽比較自卑,老覺得開飯店不上台麵,他們死活要讓我高雅。不過吧,我從小耳濡目染,對廚藝有濃厚的興趣,鄭社,你如果讓我承包了食堂,就等於實現了我的中國夢!”

劉素英敲打小李:“食堂工作又髒又累,繁雜得很啊!可比不上你設計欄標畫小刊頭清閑!”

小李:“兩位領導,食堂交在我手上,我保證菜比現在做得好,錢比現在收得低。我還能給各位加班的同事準備愛心打包晚餐—哎,劉副總,我的食堂還可以和你物業聯手,給大家提供全方位的服務,解決居家難題!不過,我有個前提條件,別告訴我爹媽。他們隻要看我每天早上開車來報社,他們就安心了。”

鄭雨晴和劉素英相視一笑,立即吩咐陳思雲:“起草文件。”

陳思雲深提一口氣:“懂!咱集團深化改革的第一炮!”

“關於劉素英李曠華同誌的人事任免通知”旋即下發到各部門,立即像油鍋裏濺入了水星,反響極大。

粟主任聽到這些七嘴八舌,走出自己的小單間,立即被記者們包圍:“粟主任,你給解讀一下這個文件?這一老一小讓人感覺是商量好似的,他們這是要把肥缺都占掉的意思?”

粟主任笑了,衝發牢騷的同誌說:“那,你也可以競爭上崗。劉總物業的位子,你去幹,隻要你能提出比劉總更好的方案。”

對方立刻縮頭了:“劉總以前綽號就叫拚命三娘!我搞不過她。物業也不是啥好差事,抹地掃廁所的,我不去!”

粟主任又笑:“那你去承包食堂?”

旁邊有人擠對他:“就他,搞食堂?粟主任,你饒了我們大家的胃吧!”

粟主任很嚴肅地說:“是啊!知易行難。看別人占上的位子,都是好。讓自己做,卻都不肯的。你們啊,有這空牢騷,趕緊轉身看看,眼跟前的事還有哪些能主動爭取的。何亮亮已經和江天佑搭了對子,負責建市七百年的宣傳策劃……”

大家又開始尖酸刻薄:“能不能公布一下你們領導對這次改革的時間表和空缺啊?怎麼好口子全都給占走了?”

“七百年的宣傳市裏專門撥款有500萬!這好事怎麼輪不到我們呢?”

“當然輪不到你。你爹是宣傳部長嗎?還傳說她爹馬上要升市長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確實生死存亡!有門路的,和領導走得近的,不僅活下來了,而且吃香的喝辣的,死掉的都是我們這樣的草根!不公平!”

粟主任:“何亮亮他們小組,兩個人確實力量也單薄了!大家,有願意參加的嗎?”

一群人舉手:“我去我去!500萬啊!閉著眼花花!”得知還是沒錢也要打酒,500萬一分錢不給花,那些手,縮得比舉得快。

有一隻手卻還在半空:“記者提問!記者提問!一分錢不花,那市裏給的500萬社裏花哪兒?”

粟主任一看,原來是劉素英。他指指老劉:“到底是老記者,問題犀利!領導決定,這500萬,花在內容上。今後,凡是出了重大的、優秀的稿子,奮戰在一線的記者,所獲的獎勵,有可能超過鄭社。社裏正謀劃首席記者製。”

眾人“唰”地都不見了。粟主任詫異地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再大的理想,都得用錢去落地啊!跑得比兔子還快!我還沒說首席記者的標準呢!”

他打開微信群:“今後我們都在群裏辦公,跑一線的記者不必打卡,以稿子點卯。我們的標準是重質也重量,有新聞價值的稿子,你一年發一篇也行;找不到有價值的稿子,按量計酬也行,但采取末位淘汰製。不適合采編的人,自尋崗位。”

半天,群裏都沒回音。粟主任笑了。

張國輝被公安帶走了。在眾目睽睽之下。

溫泉中心的老胡實名舉報張國輝搞新聞訛詐。老胡之所以能辦下那麼大一個溫泉養生中心,顯然不是尋常人。張國輝得意之時全然忘記在這個複雜關係的時代,打狗也得看主人。更要命的是,張國輝低看了長相粗鄙,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大老粗老胡。老胡每次見張國輝,都帶著錄音筆,每次電話都錄音。帶著這些證據,老胡把舉報信、廣告協議和報紙上的新聞一並交了上去。

張國輝的時運應該是到頭了—紀委舉報郵箱裏,早幾日就躺著幾封匿名舉報信,舉報罪名是,《都市報》搞“有償新聞”。兩期保健品特刊,采用先黑後洗的方法,有計劃有步驟,先抓住保健品生產廠家的小辮子,再收“保護費”,手法之老道絕非初犯,後麵還附著張國輝在溫泉中心賣保健品的照片。

兩起事件互為佐證,張國輝一腳踩中,同時引爆。

張國輝是在辦公室被帶走的,走的時候還故作鎮定地對走廊裏的同事說:“你跟鄭社打聲招呼,就合同單位有點情況,需要我去說明一下,工作暫時移交給她。放心吧,我沒事!”

張國輝一進公安局的門,就開始咬人。“都是鄭雨晴讓我幹的!首長,你們也知道,我們現在都是一把手負責製!所有的事,她不點頭,我不能幹啊!我個人又撈不著什麼好處!我舉報材料早就寫好了!隻等你們召喚!我怕隻有我一個人舉報,身單力薄被她整啊……”

張國輝還說自己是傳說中的臥底,在《都市報》忍辱負重,隻等光明來到的那一天。“我早也盼,晚也盼!盼穿雙眼……”張國輝如戲子一般,開始唱樣板戲。

鄭雨晴一個人在辦公室裏,仰麵朝天閉目養神,腦子飛轉,張國輝亂咬自己,她並不擔心,但又不知道將要麵對什麼樣的局麵。麵前的桌上攤著張國輝一係列報銷單據和財務部畫得驚人的紅線。鄭雨晴在上麵寫了畫,畫了又寫。

方成媽這幾天總挑醫院的毛病,嫌對麵病床的老太太打呼吵得人不能睡,又是想孫女不能早晚看到,還心疼兒子花的住院費,總之一個要求,出院回家。二霞看她恢複得不錯,就做主辦了出院手續。自從上次打不到車受到歧視,二霞一口氣在手機裏下了好幾個打車軟件,這次她叫了個專車,一個人輕鬆愉快地把老太太接到家來。路上方成媽有點懵懂:“二霞這車是誰家的?比鄭雨晴的官車要高級吧?”

但在洗澡環節上出了問題,那個熱水器老臣,好三天壞三天,現在又擺譜了,這次讓方成媽一身的肥皂泡,很狼狽地坐在浴缸裏出不來。

二霞擺弄不好熱水器,隻好向鄭雨晴報告。而鄭雨晴又趕緊把任務轉包給呂方成。

呂方成在廣場舞排練現場,一邊是音樂沸反盈天,一邊是旁邊小區居民拿大喇叭抗議:廣場舞嚴重擾民!

看到是鄭雨晴來電,呂方成趕緊接聽,但他根本聽不清電話裏麵鄭雨晴在說什麼。他一溜小跑鑽進洗手間,耳朵裏卻傳來對方掛機的聲音。

鄭雨晴被呂方成電話裏的噪聲吵得頭疼,對著話筒講半天,呂方成連一句整話都沒回過來。她隻好掛掉,再給呂方圓撥電話,發現呂方圓占線著,便再撥高飛,高飛也占線。鄭雨晴一籌莫展中,突然想到了劉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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