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梁灣的手電靠近帳篷的頂部,看到帳篷本身就是特別特別薄的輕便款,如今被雨水淋濕,開始出現很多奇怪的腐蝕斑點,隨時會被腐蝕穿。
活過三天,能不能再活三個小時都是問題啊。狗日的吳邪,你知道為什麼不提醒我!黎簇內心大罵,心想:這神經病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他一句也不提醒,把我們逼到這種絕境是什麼意思,他讓我獨自麵對這麼棘手的場麵,不怕我稱不過去嗎?
外麵又是幾個驚雷,雨更大了,滿耳都是雷聲,如一萬挺機關槍掃射一樣。黎簇忽然意識到了吳邪的目的,對梁灣說道:“穿上鞋,把身上所有裸露的地方全部包起來。”
“你想幹嗎?”
“我們要下去,下到沙子底下的那個皇陵裏。現在打雷下雨,它們應該什麼也聽不到。難怪吳邪說接下來要做什麼很快就能知道。”
“吳邪?”梁灣一臉疑惑,“他來過了?”黎簇卻已經起身開始準備。
外麵雨勢漸猛,容不得再做猶豫,四個人頂起帳篷,把底部切掉,然後摸索到自己的包,把所有行李全部收集起來,開始像Cosplay烏龜一樣跌跌撞撞地走下沙丘,往吳邪離開的方向走去,方向迷失的時候就三個人撐起帳篷,由矮小的梁灣去看路。
一路狼狽地走到了吳邪出現的沙丘處時,帳篷上已經出現了十幾個細小的破洞。他們在那兒開始轉圈,蘇萬問道:“入口在哪兒?”
黎簇低頭四處張望,一道閃電閃過,他看到之前的“離人悲”,竟然就立在離自己四步遠的地方:“那兒!”
按照之前的情況估計,這一定是吳邪留下的記號。
四個人走了過去,到了“離人悲”麵前,用帳篷把碑遮住,黎簇去拔那個碑,拔了幾下,碑就鬆動了,他們腳底下的沙子頓時塌陷。沙子裏出現了一口石井,蓋著鐵片蓋。翻開鐵片蓋,有一條繩梯掛在井口,黎簇第一個爬進去,接著是梁灣和蘇萬,楊好是最後一個。
結果楊好下來的時候,翻動鐵片蓋把井口蓋上,瞬間四周有水衝下來,燒得他哇哇大叫,腳下一滑就摔了下去,順便把其他幾個人一下子連人帶沙子、帳篷全部撞了下去。
吳邪披著黑色的帆布雨披,站在沙丘上,安靜地看著黎簇他們蒙著帳篷尋找“離人悲”。
直到沙丘突然塌陷,幾個人滾了進去,消失不見。
身後的王盟說道:“老板,你覺不覺得這樣還是有點冒險?”
“我從西藏回來之後,就很少會看錯人。”他轉身對離他有些遠的黑眼鏡說道,“這裏就拜托你了。”
黑眼鏡點了點頭,他撐著傘,手插在口袋裏:“你真的變了很多。”
吳邪沒有理會,他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很久了,他已經學會了隻看結果的道理。
“你真的不姓張?”吳邪最後問了黑眼鏡一句。
黑眼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姓張的都是不會痛的,我不管怎麼樣,還是會痛一痛的。”
“啊,那我現在連你都不如了。”吳邪說道,揮手和王盟兩個人走下了沙丘。
黑眼鏡叫了一聲:“別把自己搞死了啊,不然我無法交代。”
吳邪沒有理會,雨開始小起來,他扯掉了自己的頭發,露出了已經剃光的光頭,戴上了眼鏡,能看到他的雨披裏麵,是喇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