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老師我去坐地鐵了。”拒絕了騰衝天再三想要送她回家的提議,齊明薇走的很輕快,而騰衝天開著車子一直將齊明薇送到了地鐵入口,目送著她刷卡進站之後,才帶著幾分不放心的開車離開了地鐵站。
齊明薇一步一步走下地鐵的台階,已經錯過了上下學和上下班的高峰,大部分人去坐了電梯,樓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偶爾幾個經過齊明薇身旁的,也是步履匆匆,齊明薇抬頭看了一眼樓梯上方的攝像頭,在重新低頭的那一瞬間,她的身影消失在台階上,而以固定頻率轉動的攝像頭似乎是停滯了一下,隨後繼續轉動起來。
站在高高的老槐樹枝上,腳下是兩個隱蔽式攝像頭,距離她不到三米的距離還有兩名潛伏在樹蔭處的學院院警,齊明薇高挑的身影在樹葉樹枝和星光的陰影裏,雖然不能說清晰可見,但也不是完全看不到,但是周遭所有的監控措施仿佛就是無視了這名女孩的存在。
齊明薇站在熟悉的土地上,隻覺得心情舒暢,這棵老槐樹當年就是她喜歡攀爬的對象,第一次爬上樹的她躲過了隱蔽式攝像頭的視角,卻被常年駐守的兩名潛伏著的學院院警抓了個正著,一萬字的檢查不難寫,但是被抓的屈辱讓齊明薇下定決心跟這棵老槐樹卯上勁兒了,而記憶中的熟悉也讓她順利的瞬間移動到了最優等的位置,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任何機器的注意。
雖然想要深深的吸上一口清新熟悉的空氣,不過想到自己此刻已經把促息的頻率壓到了最低,齊明薇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站直了身體眺目遠望,她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標人物——果然是個不安分的人啊,現在已經超過了晚間九點,就算是學院的晚間例行訓練,現在也結束的七七八八了,可是那個人還是在操場上一圈一圈的跑著,操場正中央還站著一個人,應該是那個人的直屬教官吧,看這樣子,兩個人扛上的可不是一時半會了。
齊明薇並沒有使用耳聰目明的異能,憑借著上輩子學習這輩子鞏固的夜視力,她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兩人的對話,站在操場中央的人雖然嘴裏一直不停的在說著什麼,不過齊明薇關心的隻是李騰躍的反應。
一圈,又一圈,帝國特種學院的勢力範圍是盤踞在整個山頭上的,校舍前寬敞的操場一圈的跑步量就是一千米,李騰躍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隻是風聲和他自己心髒跳躍的聲音在耳邊交織,耳膜似乎被鼓噪的有些煩悶,幾欲破裂般的嘶鳴著,李騰躍知道這是自己的身體已經處於疲憊狀態,預防機製正向他發出了警告,可是他不能停,他一停下來,就能聽到那個操場正中央的男人滔滔不絕的嗬斥聲。
李騰躍自認自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但是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事,在特種學院已經訓練了一個多月,雖然每天很辛苦,晚上回宿舍倒頭就能睡著,偶爾半夜還要應付抽查般的緊急集合,但是李騰躍覺得自己過的很充實,沒有虛度。
操場中央的那個男人姓譚,李騰躍八月份進入學院參加前期培訓的時候,他的直屬教官並不是這個人,正式開學之後,這個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成為了他的直屬教官,而李騰躍的精神折磨也由此拉開了序幕。
高強度的體能練習?沒問題,教官提多少小時他就做多少小時,深度睡眠之後被緊急叫醒?沒問題,教官說多久不睡他就多久不睡,哪怕教官在學員身邊鼾聲如雷。李騰躍自認自己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努力,可是這個教官似乎是跟他扛上了,對別人惜字如金的他在麵對李騰躍時那種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嘮叨隻怕死人都能被他說活過來。
譚教官跟李騰躍討論的話題很多,也很雜,從他以前的學業討論到他通過特種學院考試時的成績,從他小時候的發小討論到了不久前被宣判的畢道盛,談話中有不少李騰躍忌諱的東西,但是也隻是對於李騰躍來說是忌諱,對於其他的普通人局外人,這不過就是各種各樣的八卦。
李騰躍不能不聽,因為這是他的直屬長官在對他訓話,李騰躍想要逃開,踐行飯上齊明薇囑咐的話語還在他耳旁回蕩,這樣拉鋸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某一天,李騰躍終於爆發了,在與譚教官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之後,李騰躍為自己爭取到了這樣一個長跑的機會,每天晚上九點一刻,譚教官會找李騰躍聊天,李騰躍可以選擇長跑或者是站在原地,聊天的時間取決於譚教官的興致,能說的話題多了,李騰躍可能就要多跑幾圈,不怎麼想張口說話了,李騰躍就可以少跑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