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誌陽驚訝的是,薑亮比起以前成熟了許多,麵上還有著一點唏噓,然而這刻卻讓他有些不安,他在猜測著薑亮的動機。
沒多久,薑亮就帶著微笑,向著他們走過來,並很快就利落地伸出手,像個紳士一般的要跟他們倆分別握手。
張誌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著中庸的態度,並沒有顯出多大的熱情,隻是友好的對這個老同學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他必須要弄清楚薑亮是不是要炫耀來的。
走上前來,薑亮首先說:“都是多年沒見的老同學,你就讓我請一次客好嗎?”
接著,他又對黃秦梅說:“我這次來,是要跟誌陽談項目的事,所以得私下跟他談,我準備把他帶到河堤那頭,一邊走一邊談,你不會反對吧?如果喜歡嚐什麼咖啡和甜點,就隨便點好了,反正,讓我結帳得越多,越會讓我感到榮幸。”
黃秦梅沒想到薑亮會提出要跟張誌陽單獨談,心想這確實是很正式的商業會談,是一個投資商跟張誌陽這個鎮長談投資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她這個局外人在旁邊聽,雖然張誌陽是她的男朋友,可畢竟是代表著政府,這樣的會談自然是需要保密的,更何況,是薑亮這個投資方有這樣的請求,她沒想一會,立刻就答應下來,對薑亮說:”你們要怎麼談,不關我的事,我就坐在這裏看看風景,挺不錯的!”
這一刻,張誌陽卻定住了,因為薑亮這樣的要求完全出乎他意料,本來他就覺得這樣的商談最好是兩個人,然而他很清楚的記得,黃秦梅剛才說過,薑亮是在電話裏提出,要讓黃秦梅也跟著來。
可現在,薑亮卻提出要跟自己單獨談,把黃秦梅晾在一旁,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想到這裏,張誌陽對薑亮充滿了防備,畢竟現在的薑亮,跟當年那個與他一起嬉笑打罵的中學生時代的薑亮,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並且,薑亮開來的賓利豪華車,本來就代表著財勢和力量,這輛車,無論開到哪裏,都讓常人覺得,車主是不可隨便惹的人物。
然而,薑亮對黃秦梅說完後,就對張誌陽笑了笑,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跟著一起走。
張誌陽隻好跟著薑亮後麵,一直跟他走到了大河的河堤旁邊,在這上麵,可以清晰的看到滾滾而過的河水,那壯闊場麵比起剛才坐在咖啡茶座上看到的景色,確實有很大的不同。
來到河堤後,薑亮拿出一包高檔香煙,往張誌陽這邊遞了遞手。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薑亮!而且,你還想讓我抽?我當年記得,你還曾極力的阻止我抽煙,有些大年級的男生教我抽,你還差點跟他們打起來了...”張誌陽以不解的眼神望著薑亮,他隱約感到,薑亮這一副斯文高級的外表內裏,藏著一顆別人看不懂的靈魂,究竟這靈魂是當年的那樣高尚還是肮髒,他實在看不出來。
薑亮即時笑了笑,然後把手上的鑲金齊普打火機揮了揮,點燃一根香煙後,使勁吸了一口,然後吐出所有煙霧,這才回答張誌陽的問話。
“你說得沒錯,我當年確實極力阻止你抽煙的,因為我知道這有害健康,我不想讓你受害,就這麼簡單。你問我什麼時候學的?我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在某個很痛苦的夜晚,突然間很想腐蝕自己,剛好,在某個女人的床上,有這麼一包煙,我就開始罐子般的抽了,嗬嗬....”薑亮一邊說著,一邊唏噓的仰天而笑,這笑聲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張誌陽聽到他這樣的回答,即時有些激憤,本來上次把薑亮的煙拿掉,可又覺得現在他跟薑亮形同陌路,根本不是什麼好朋友,這樣做的話,反而是不禮貌的行為。看到薑亮這個樣子,並且說出這麼腐化的說話,張誌陽一陣惡心。他直接而冷漠地說:“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真的是來談投資的事?還是故意來戲弄我,又或者,是想在我和秦梅麵前,炫耀你現在有多成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這個目的現在已經達到,可以離開了。”
薑亮搖了搖頭,繼續望著河裏滾滾的水流,突然陷入了一言不發的狀態。隻是不時又抬眼望一下遠處緩緩纏繞亂飛的沙鷗,以及再遠一些那如棉花般柔軟的朵朵白雲。最後若有所思的回答說:“我沒必要在你跟秦梅麵前炫耀,也沒有這個資格,我是一個投資人,當然是要找項目的,你在網上發的關於陸窖鎮的資料,我有興趣!”
張誌陽站在薑亮的後側麵,一直沒有跟他並排站在河邊的圍欄前,仿佛是想看清楚薑亮會有什麼特殊的動作,從而作出判斷,薑亮究竟是不是在說真話,又或者在耍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