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真的失去的時候,她的形象卻在腦海裏清晰起來,甚至他有些眷戀她安靜的表情,總是隱忍的神色,眼中有著哀傷和落寞,他們雖然是夫妻,卻像兩個不相幹的陌生人,可就是這樣平淡的相處,她卻深深的刻在了生命裏。
她笑時,眼睛半眯著,頭習慣的微微偏向一方,顯得稚氣而可愛,她委屈時,緊泯著嘴角,無形之中似乎散發著一種哀默。
他吻她時,她白皙的臉上必定會漫上潮紅,迷離的目光帶著困惑,可頃刻間,卻又是那麼的喜悅,堅定的攬著他的脖子,笑的燦爛。
她說她愛他,可是他聽得從來是心不在焉。
他去了機場,可是沒有找到她!
他在機場呆了幾個小時,查詢著她的名字,可是都沒有她。
他不知道,風鈴兒並沒有離開紐約,或者說當天沒有離開紐約,她隻是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後開始計劃自己的未來。
家是不能回了,怕爺爺和哥哥擔心,也沒有打電話。
榮翰池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人。他也終於決定回國,因為爸爸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可是卻沒想到回來後又遇到風白逸的騎車爆炸事件。
蘇妍此刻呆呆的表情,讓他很是心疼,可是心疼的同時又有種時過境遷的味道。
“娃娃,你真的沒事嗎?”左少風終於打破了沉默。
蘇妍忽然覺得心裏,一陣劇痛,眼淚掉了下來。“你們想看我哭呢,還是想看我笑呢?他一定是想讓我快樂吧?!”
一句話說出口,左少風和榮翰池都心裏酸酸的。
榮翰池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蘇妍,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妍妍,堅強點,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蘇妍搖搖頭,甩去眼淚。
風家。
“你說什麼?”風東年倏的自沙發上衝了過來,一把抓住蘇妍的手,麵色陰鶩,目光冰冷,抓著蘇妍的帶著老年斑的手上青筋暴露,壓抑著狂燥的憤怒,陰狠的語氣一字一字的重複道:“把你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風白逸他的汽車發生爆炸了,可是我堅信他沒死,不知道爺爺信不信我!”瑟縮了一下,蘇妍平靜地看著狂怒的風東年,顫抖著嗓音道:“所以,我沒有留在那裏處理,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我相信他沒死。請爺爺相信我!”
“汽車爆炸?”一瞬間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裏,所有的思緒都凍結了,汽車爆炸?
風東年放聲大笑著,駭人的目光裏射出迫人的氣勢:“汽車爆炸人沒死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來做什麼?繼承風家的財產嗎?連後事都不處理就急著來繼承風家的財產嗎?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風家的法人還是我,財產都是我的,你一分一毫都繼承不得!”
狂放的笑容僵直在臉上,麵色猙獰的緊繃著,陰駭的目光裏是嗜血般的冰冷,風東年憤恨的收回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朝著門外厲聲的吼道:“來人,把這個掃把星給我趕出去,我們風家沒有這樣的媳婦兒。”
蘇妍愣愣地看著風東年,這不是那個和藹可親甚至有點老頑童氣質的老爺子了,他此刻變得很是陌生,他的話如刀子一般紮進她的心髒上。
“爺爺,他沒死!”
“滾!”
“爺爺多保重!”蘇妍沒有說別的!
“風爺爺,你怎麼能罵娃娃是掃把星呢?”左少風有些氣不過。
“你也滾!還有你,榮翰池,你們都滾!”
三個人麵麵相覷,都沒再說話。
“爺爺多保重吧!”蘇妍隻是覺得很累很累,她沒有計較風東年說的話,她也不想計較,沒力氣計較。
他隻是個老人,風白逸居然敢讓自己年邁的爺爺承受這樣的打擊,她真的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麼?
隻是當三個人走了出去,風東年回到了書房,剛剛的憤怒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冷眼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照片,伸出的手撫了下孫子的容顏,忍不住喃喃道:“當初你要是不那麼叛逆,又何必忍受今天這樣的分離,逸啊,爺爺還有時間熬到再見你嗎?”
今天這樣說蘇丫頭,她隻怕恨死了他這把老骨頭了吧?
再見榮柏寬,是在一處別墅裏。
左少風把他關在了別墅的地下室裏。
“他的傷口已經找大夫醫治過了,身體恢複的很好!”左少風說道,依照他的意思是要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的,可是娃娃求情了,他又怎麼能讓榮翰池的親生父親死在自己的手裏呢?所以隻好把人鎖在了這裏。
榮翰池沒有進房間,他立在院子裏,久久不語。
“我先進去吧!”蘇妍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