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一來,落木颯颯而下,真是一個傷離別的好季節。
忠勇伯爵府門前。
“父親,母親,娘,孩兒走了,你們就別擔心了,孩兒答應回來過年還不行麼。”背著行囊的劉悠牽著劉錫辰送的愛馬,對麵前的諸人說道。
“你這孩子,才多大的年紀就學人家行走江湖,江湖可是那麼好走的?聽母親的話,再等兩年,到時候娘再安排人跟著你,想去哪兒威風都行!”說話的是郭夫人,劉悠雖不是她親生,但這十來年長子劉震在軍中效力不能承歡膝下,所以便將滿腔的母愛都放在了劉悠身上。而劉悠這廝又偏偏省得一張好嘴一副玲瓏心肝,把她稀罕的不得了護短的不行。有人說劉錫辰的不是,可以,但要是敢編排劉悠,這位夫人可是真敢豁出去了跟人對罵的!
劉悠苦笑道:“母親,孩兒是出去曆練的,真跟著一幫子護衛那不成了紈絝子弟了!”
郭夫人把眼一瞪,“你曆練個什麼,難道還想學你大哥上陣廝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平日裏雖然不說什麼,但兒子畢竟是在前線,又是個衝動鬥勇的性子,為娘的哪裏能不擔心?要是劉悠再弄這麼一出,即便是皇差郭夫人也不答應。
“好了,男人就應該出去走走看看,老在家裏待著算怎麼回事兒?你們又不是沒看見京裏那些公子哥兒都被慣成什麼德行了,這事兒是我同意的,你們就不要多說了!”
劉錫辰見這娘倆扯起來就沒完了,這才開口使用了作為家主的一票讚成權。
劉悠日前和他在書房談了很久,引的不知何方經據的不知哪處典總之是把劉錫辰侃的夠嗆,然後又當著他的麵和府中的護衛較量了一番,這才說服了劉錫辰同意自己出外曆練。
三年間劉悠既不擎蒼牽黃也不流連煙花,金玉堂的生意都不怎麼管,正是把心思都用在了那本冷述上。先總體看一遍,再逐步聯係,再總體吃透,再分化習練,冷述雖然隻能說是基本的身法和心法,但那基本二字可是冷老嘴裏說出來的,能把這基礎打牢已經算是不差了。至少府中的侍衛們是真的使了全力的,但也沾不到小少爺的衣角。
“娘,孩兒去了,您多保重身體!”這話是對生母陳夫人說的,陳夫人之前雖未說話,可雙眼已然水汽朦朧,兒行千裏母擔憂啊!
陳夫人用衣袖輕輕抹了抹眼角,走上前撫著劉悠的臉頰,哽咽道:“我兒也長大了,行男子行之事娘不攔著你,但要一路小心,切莫衝動做不可為之事!”
“您放心,您別忘了我可是子爵,有事兒就去找地方官員,他們不敢難為我!”劉悠說著雙膝跪地給三位親長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翻身上馬對劉錫辰笑道:“多謝父親大人贈馬,隻是回來時候怕是得累的它掉幾斤肉,父親到時候可別揍我!”
劉錫辰板著臉一揮衣袖,“趕緊滾你的吧,別忘了寫家書給你母親和娘親!”
劉悠心說就您愛麵子,不信我寫的家書您就不看?不過離別這事兒就像戀人分手,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時間長了難免淒淒切切,劉悠在馬上向三人再行一禮,便撥馬往南城而去了。
“老爺……”郭夫人與陳夫人望著劉悠並不寬厚的背影,同聲道。
“好了好了,這混小子出去走走也好,至少家裏清淨多了!”劉錫辰一手挽著一位婦人,安慰道:“悠兒與震兒不同,他要的不是功名利祿,而是自在,那咱們做父母的就給他這一份自在吧!”
“二位夫人啊,你們就別擔心了,這小子不算計別人那就該燒高香了,我還怕他給我捅破天呢……”劉錫辰對兩位夫人說著,可後麵的話卻是對自己說的。
天是什麼?可劉悠與常人不同,他的心中沒有天,似乎隻有他自己,所以劉錫辰才擔心他會捅破天。
我劉錫辰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江湖草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