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檬默默把車窗玻璃升了上來。
陸既明停止唱歌,扭頭問:“幹嘛關窗?”
寧檬謹慎提醒:“……還記得麼,上回您這麼唱,被人報警說有人半夜殺豬擾民來著。”
陸既明一拍大腿:“誰他媽這麼幽默哈哈哈哈哈!”
寧檬:“……”
酒精把他的第二人格又浸泡出來了。
趁著陸既明不會發脾氣,寧檬忍不住倒苦水:“老板您看這大半夜的,您就不能叫個代駕嗎,我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啊。”
陸既明又是一拍大腿:“那你考駕照的學費我白給你報銷了?”頓了頓,又說,“再說我哪信得過那些代駕,我有錢又這麼帥,萬一被劫財劫色怎麼辦?你和那些代駕就不同了,真劫起來,你劫不過我!”
寧檬:“……”
陸既明:“怎麼樣,我對你給予了對別人所沒有的信任,你榮不榮幸?”
寧檬心裏已經有千萬匹草泥馬在呼嘯奔騰了。
榮幸你個鬼,神經病!
她真想解開陸既明的安全帶再來個急刹車,從擋風玻璃前看一次拋物線飛射的美麗畫麵。
寧檬很費勁地把陸既明扛進了他的大別墅。
從進大門奔著陸既明睡房走的過程中,寧檬決定趁著陸既明變身酒後好說話先生為自己爭取一下各種利益。
寧檬:“您明天可得把我今天打車錢給報嘍。”
陸既明:“沒問題!”
寧檬:“您下次找代駕吧,老讓我一女的大半夜跑出來接您,您也不怕我出事兒!”
陸既明:“那我考慮考慮吧。”
寧檬想了想:“加薪。”
陸既明毫不猶豫:“小意思!”
寧檬覺得機會到了。
“我想去項目部,做項目。”
陸既明慣性回答:“OK……”可馬上他又改了口,“你等會!你別趁我喝酒提無理要求我告訴你!我明白著呢!這條不行,想得美!你是做項目那塊料嗎!”
寧檬的心往下一沉,閉嘴不再說話了。
探口風宣告失敗,還是趁著陸既明好說話的時候。那麼在他清醒以後,想要調職的意願會被他懟得更令人不堪承受吧。
她把陸既明扶到他床邊,把他往床上一丟。
陸既明一倒下去就開始打呼嚕,呼呼哧哧的樣子像個智商欠了費的大傻子。
寧檬實在忍不住,往陸既明耷拉在床邊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憑什麼瞧不起她,說她不是做項目的料!
被踢一腳的陸既明沒什麼反應。
於是寧檬忍不住又踢了一腳。
有錢了不起啊?長得帥了不起啊?喝醉了還不就是個一米八五的大傻叉!
等她解恨地再踢上去一腳……
她的腿一下被陸既明的雙腿夾住了。寧檬一個不穩,向前趔趄著跪倒在床沿。
陸既明詐屍一樣突然坐起身,湊近寧檬的臉。
隔著鏡片,看著他醺然迷離的眼睛,那雙天然帶著蠱惑的眼睛,寧檬一下連氣都忘了喘。
他不會是要醒酒了吧?如果他發現有人趁他酒醉之後毆打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惡意打擊報複?
在寧檬的惴惴揣測中,陸既明開了口。
“天太晚了,你一個人走不安全,到樓下隨便找間房睡吧。”
說完立刻往後一躺,兩腿一鬆,又呼嚕呼嚕地睡死了過去。
寧檬無聲而綿長地呼出口氣。
她從床邊站起來。這回她沒再踢他。她彎腰幫他脫了鞋子蓋了被。
站直身後,寧檬心情複雜地歎口氣。
他這人就是這樣,總在讓人氣得不行的時候,又發顆軟綿綿的棉花糖。
真是,煩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