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琪切了一聲,美麗的臉蛋上浮現出鄙夷:“婊是不僅臉上笑靨如花,還要把心裏砍人這事栽贓給別人,你不會栽贓這手藝,所以你不夠格做婊。”尤琪頓了頓,很紮心地說,“你是自卑。”
寧檬一下子怔在鏡頭前。
尤琪對寧檬說:“阿檬,你因為自卑,所以不敢去反駁,所以變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的兩麵派。你要自信一點啊!你真的不比誰差什麼,真的!雖然你沒有我長得美豔好看,但你勝在清秀動人啊!隻是你收拾自己的路數不太對而已,老奔著老處女教導主任的style去拾掇自己。”
聽完尤琪的諄諄勸導,寧檬很想找個隔音的地坑跳進去。真的不想聽她紮心的嗶嗶。
尤氏安慰法聽起來真的不太像是在安慰人……
寧檬硬著頭皮,自以為笑得一點都不僵硬地告訴尤琪:“你可真夠討厭的!沒事閑的吧瞎研究什麼心理學,搞得我好像被你扒光了衣服沒處可躲了一樣!”
關掉視頻,寧檬仰躺在床上發呆。
她有一點點羞窘的感覺。她自以為自卑這個秘密,她已經隱藏得很好很好了,不會有人發現的。可到底,還是被尤琪發現並戳破了。
是的,她自卑。她覺得自己在北京活得卑如草芥。別人在金融街購物中心刷卡買包眉頭都不皺,她卻連走進去看看價簽的勇氣都沒有。雖然每天接觸的都是有錢人,可她跟那些有錢人之間是隔著一個叫“貧富差距”的透明牆的,她再使勁也走不過那堵牆去,她隻是一個給有錢人服務打雜的金融民工。
而陸既明,她深刻覺得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現在是社會主義了,人間本該沒有階級之分的,可是財富貧窮卻把人和人之間不動聲色地分出了三六九等。陸既明那樣的有錢人們都活在金字塔尖上。
而她就是那個最下等的,苦苦掙紮活在金字塔底的人。
她真的很想往上爬,想做更高等級的人。
所以她不想再做秘書了。她想去做項目,去做能夠創造財富的人,去做可以升高等級的工作。
可是想想昨晚趁陸既明喝醉,她提出想去做項目的要求後陸既明的態度,寧檬又有點焦慮起來。
如果陸既明堅持不讓她換崗去做項目,她到時要不要一怒之下辭職走人?
可是如果辭了職,到別的基金公司去應聘,人家又會給她機會去項目部工作嗎?畢竟她三年的從業經驗說到底隻是一個文秘而已。
寧檬看著天花板歎氣。閉上眼睛,她開始泛起困。
——可她真的不想做一個被高等人壓榨的兩麵派了。她想有一天能夠高高揚起頭,陸既明說一句話,她就理直氣壯地懟回去一句。
臨睡過去前,寧檬迷迷糊糊地想。
那種想懟就懟的感覺,該是何等的快意啊。
第二天上班,寧檬接待了一波訪客的到來。他們是來找陸既明談pre——ipo投資合作的。
主要來訪者是兩位女士,其餘人都是他們帶來的助手。
其中一個女人叫石英,四十歲上下,是位投行精英,國內IPO實行審核製後最早的一批女保代。
而另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寧檬認得,她是陸既明的發小兒,叫許思恬。她每次來都能在公司裏掀起一波目光偷瞄和視線掃射的高潮。
因為她真的是,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