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請你看電影
寧檬後來請蘇維然吃飯的時候,聽蘇維然提到了學姐。他們一直都在保持著聯係。寧檬不知道蘇維然這樣算不算是在自虐。她明明感受得到,蘇維然在和她說起學姐又懷孕了時,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太用力想讓自己別表現出在意,往往卻會適得其反的緊繃。
“她這次如果懷的是男孩,應該就能飛上枝頭過好日子了。”
蘇維然說這句話時到底是什麼心情,寧檬有點聽不出。但她知道,他肯定不是釋懷和祝福的。
或者男人的占有欲很作祟,他不接受學姐的回頭,可學姐再回去那個二代身邊,並且再一次為他懷了孩子,這又讓他非常意難平。寧檬想或許學姐此後一個人帶著孩子,不跟任何男人一起生活,用整個後半生去憑吊曾經錯失的蘇維然,可能這樣蘇維然會舒坦通暢很多。
寧檬覺得蘇維然確實是需要看一下心理醫生的。分手後,他放不過他的前女友,更放不過他自己。
在按照承諾第七次請蘇維然吃飯的時候,寧檬勇敢地為他推薦了一位心理醫生。
“學長,我前一段時間心理狀態不好,幾乎影響工作和生活,我特別恨,恨好人沒好報,壞人各種舒心滋潤。後來我去看了這個心理醫生,和她聊一聊之後,現在我感覺人生還是很美好的,邪不勝正是必然的,隻不過正邪戰鬥的過程可能會坎坷漫長一點。”寧檬把心理醫生的名片推給蘇維然,盡量像分享好東西那樣,盡量不讓蘇維然覺得她是在說他有病得治,“學長,這個心理醫生是個大美女,說話很有趣,你要是有時間,就加她的聯係方式和她聊聊天,她人很正,話也很正能量。”
蘇維然看著寧檬,笑了:“你這是著急想把我打發給別人嗎?”
寧檬也笑了。他沒有去往她覺得他有心理疾病方麵去想,沒激動沒手抖,這樣就很好。
在和蘇維然最後這次吃飯時,寧檬破了自己說的“吃飯就是吃飯,不會再試探”的戒。她很不經意地提到了彩凰資本。她仔細觀察了蘇維然聽到彩凰資本時的神情。沒什麼特別的,就像聊天時對方說了一大堆的話,其中一定有很多句是不那麼重要的口水嗑,從耳朵裏晃一圈隨口附和一下也就過去了。蘇維然聽到彩凰資本幾個字時就像聽到了口水嗑一樣,沒什麼特別反應,隻是話趕話地說了句:“這家機構老板可不一般,黑白兩道都通,寧檬,避開他們,別跟他們打交道,你是女孩子,會吃虧的。”
寧檬謝過蘇維然的提醒。
時間漸漸滑入十二月底。站在年終歲尾,回首這一年,寧檬隻覺得自己仿佛曆盡滄桑。這一年對她來說,跌宕而沉重。她看到了興衰成敗,看到了生死無常,看到了人情冷暖,看到了人心莫測。
她做了很多事情,都有很好的結果。
她也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做。
十二月北京深冬的夜晚,寧檬坐在沒有開燈的辦公室裏,看著窗外亮著紅紅尾燈的車子一輛接一輛地流動在夜間馬路上,真正的車如流水。
時間也如流水,有些事,她得抓緊去做了。
感慨了一會,寧檬起身準備離開。
她走出辦公室,關好門。整個公司都被夜的黑色填充著,隻有陸既明的辦公室裏,玻璃牆那一邊,有點狀的紅光一閃一閃地透出來。
寧檬頓住了腳步。
陸既明還沒走。他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裏吸煙。
寧檬悄悄玻璃門,而後推開,對著黑暗裏閃爍的紅點問:“怎麼還沒走?還一個人吸煙?又抑鬱了嗎?”
紅點被按熄在桌麵的煙灰缸裏。
“你怎麼也沒走?他還沒來接你嗎?”陸既明被煙淡淡熏過的嗓音有一絲啞。
寧檬笑出來:“你怕不是天天躲在這偷窺我有沒有被人接走吧?”
她是開玩笑的。
可陸既明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一下就有點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