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茹茹緩慢地坐回到了沙發上。
“你詐我?”她白著臉,咬著牙根說,“你要是真有那些東西,你早一起去交證監會了!”
寧檬聳聳肩:“我也不瞞你,尤琪在寫給我的遺書裏說了,她有那些東西,但她不想舉報何嶽巒,因為她和何嶽巒不一樣,何嶽巒無情她不能無義。”頓了頓,寧檬說,“權茹茹,你用腦子想想,一起生活十來年,有點對方的料,不正常嗎?你跟著何嶽巒才兩年多,手裏難道就沒握著他點什麼事兒?還我詐你,好好走走腦子吧!”
權茹茹臉色青白得沒了一點血色:“你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寧檬挑眉:“我說了啊,趕緊勸你家何嶽巒自首,等我找到尤琪存放的那些證據,他死定了。”
權茹茹默了半晌,笑了,笑容詭異無比:“所以你現在手裏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你就是在詐!”
寧檬兩手一攤:“你要這麼想也無所謂,反正何嶽巒肯定栽到底了,我不信你甘心給他守無期的活寡,我就等著看你和他的塑料夫妻情到底能有多堅固。”寧檬向前傾身,笑眯眯看住權茹茹的眼睛,淩厲的目光直射她,讓她完全無法閃躲,“權茹茹,這個世界能量是守恒的,你從一個地方不道德的掠奪,就會從其他地方更慘烈的失去。說實話,我真的迫不及待等著看你笑話呢!”寧檬笑眯眯地放著狠話,她的笑容充滿囂張和蔑視。她的笑意讓那些狠話變得懾人和恐怖。
寧檬看著權茹茹抖動的臉頰,起身拍拍衣角,瀟灑地走了。
晚上寧檬和陸既明通電話。陸既明聽完寧檬和權茹茹的見麵過程,有點不太明白她這番約談的目的是什麼,他說他有點沒抓住她這次行動的重點。
寧檬回答得很天經地義:“就是為了撕她解氣啊,這還不夠重點嗎?這個非常重點,是重中之重!”
隨後寧檬告訴陸既明:“當然了,在撕她的同時能詐一詐她和何嶽巒,讓他們亂一下手腳也是好的。我騙他們說尤琪生前藏著何嶽巒做壞事的證據呢,何嶽巒現在要是在外頭他多半是不信的,但他現在在裏頭,心態肯定已經崩了,他聽了之後會通過律師授意權茹茹幹點什麼的。”
寧檬說到這,頓住不說了。
陸既明追問:“幹點什麼?”
寧檬說:“哦,比如去翻翻尤琪生前住的那套房子什麼的。到時候我報個警,把權茹茹弄成入室搶劫,給她弄進去解解氣。”
陸既明嗤笑一聲:“我還是更相信你是為了撕她解解恨。”
寧檬笑一笑,表示解恨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
陸既明換了個話題,說:“你上回和邱俊霖見麵的談話錄音發給我一份,我看看從旁觀者的角度能不能發現點其他事情。”
寧檬說好的,一邊打電話一邊用電腦把錄音發送到陸既明的郵箱。
第二天一大早陸既明就給寧檬打電話,講話時聲音又大又有火氣:“我聽了錄音,邱俊霖提到何嶽巒和靳海洋手黑,會買凶殺人。不行,接下來的行動換我來,你趕緊回路盟給我坐班來!”
寧檬果斷拒絕:“換你不行,你扳不倒Jason王,你沒機會找到他違法違規的證據,你也容易刺激到他做出過激行為。我想隻有我能找到他違法違規的證據了。還有我求求你可別胡思亂想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又不是古惑仔年代,還買凶殺人。”
寧檬讓陸既明趕緊掛了電話補一小覺之後去上班吧,她晚一點約了蘇維然呢,不能和他墨跡了。
陸既明不情不願掛了電話。
寧檬爬起來洗漱完畢,準備出門去吃個早餐,吃完順便去買個防狼噴霧、視頻監控和報警器。她昨天去特衛公司雇了保鏢,約莫著等她吃完早飯買完東西回來了,那保鏢人也就該到了。
她想她剛和權茹茹見過麵,按現在的進度操辦這些事情在時間上應該完全沒問題。
然而她低估了何嶽巒心狠手辣的程度,也低估了權茹茹的執行力。
寧檬在收拾妥當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電梯停在最高層一直不下來。她於是拐進樓梯間。
剛下了幾級台階,就有道黑影向她衝過來。黑影手裏握著匕首,匕首上閃著尖利的光。
寧檬的心空通一聲沉了下去。
她低估了米律師的能力,他昨天當天就見到了何嶽巒。
她低估了何嶽巒的心狠手辣,他連去搜一搜尤琪生前住過的地方都免了,直接對她起了殺意。
她低估了權茹茹的執行力,她居然這麼快就找好人選來做掉她了。
寧檬繃緊全身每一根神經,敏捷閃躲開黑影的第一次攻擊。
緊張讓她呼吸沉重。
她推測對了,何嶽巒的確讓權茹茹買凶想要做掉她,她由此可以一並把權茹茹拖下水了。可是怎麼辦,她的一切布置,都慢了一步。現在黑影如果一刀紮死她,沒有監控沒有警報,他輕鬆紮完輕鬆地走,她要白死了。
寧檬飛快想著辦法,想著能夠拖延時間或者打動黑影取消幹掉她的念頭的辦法。
黑影帶著口罩,寧檬看著他的眼睛覺得莫名熟悉。
忽然她腦中亮起一道閃念,她脫口而出黑影的名字:“你是卿裏!”
喊出這個名字的同時,寧檬知道自己完蛋了。卿裏那麼恨她和陸既明,別想他能手下留情了,指不定做掉她這買賣是他從一堆人裏搶過來要執行的。
卿裏的眼神中暴露出了猙獰:“都他媽是你,沒你我也不會落魄成今天這樣,老子他媽弄死你!”他握著刀再一次進攻過來。
寧檬已經被逼退到了牆角。她閉上眼睛,耳朵裏一片安靜。她安靜地在心裏喊了遍陸既明的名字。
陸既明。
怎麼辦,我還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怎麼辦,我好不甘心。
閉著眼睛的寧檬遲遲沒有等來那一刀紮在自己身上。
她耳朵裏的安靜漸漸消失了,她聽到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兩道呼吸聲,以及一道悶悶的掙紮聲。
她立刻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喜,也讓她膽寒。
陸既明像天神降臨一樣出現在她麵前,他治服了卿裏,正用領帶反手把卿裏綁在樓梯扶手上,又用卿裏的口罩塞住了他的嘴。
寧檬看到陸既明腿上正插著卿裏的那把閃著寒光的刀。她的膽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