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

臉上笑道:“陸朝顏,是個好名字,我們的小公主,往後就叫陸朝顏。”

就這樣,小囡囡的名字被定了下來。

蘇歆夫婦臨走,也沒提及那個名字。

兩年了。

他們守口如瓶,諱莫如深。

就如同一道禁忌。

仿佛隻要不提起,傷疤就不會被揭開。

那一切的痛苦,就可以當作從未發生過。

蘇歆夫婦走後,小祁越留了下來。

祁越撲到席允笙懷中,“媽媽,我好想你啊……”

席允笙輕輕安撫他,“祁越……又長高了。”

良久。

她輕撫他的臉頰。

她溫柔的看著這張與那人愈發相似的容顏,毫無來由的紅了眼眶。

……

慶幸的是,席允笙身邊還有很多人愛她。

長此以往,她的症狀慢慢好了很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

小朝顏也慢慢長大。

她很懂事,從不給媽媽添加煩惱,也不惹媽媽生氣。

小祁越也逐漸露出了他先天性的商業頭腦,在陸氏集團大展拳腳。

席允笙很欣慰。

可越是欣慰,她越是不敢見他。

他和他太像了。

愈是成熟,便愈是像。

祁越也似乎懂了些什麼,也不再總是有事沒事往媽媽那裏跑。

更多的是照顧小朝顏。

後來,席允笙提議席允辰和姝倪重新舉辦婚宴。

婚禮舉辦的很盛大。

在無盡的歡聲笑語中,席允辰和姝倪完成了他們當初未能完成的婚禮。

……

又是一年冬。

前一夜剛下了一場大雪,銀白色籠罩住了整棟帝都城。

席允笙帶著祁越,右手牽著小朝顏,再次攀登那座跑馬嶺上的山峰。

小朝顏累的氣喘籲籲,祁越無奈,抱著她走。

三人到達了頂峰的那座圓覺寺。

席允笙買了香,來到大堂。

祁越又給朝顏點了香,教她如何叩拜。

叩拜完畢,幾人起身,剛準備要走。

這時

圓覺寺的方丈大師朝她走過來。

他對席允笙頷首,行了個佛禮,溫聲感歎:“施主……是個有福之人。”

席允笙唇角雲淡風輕,還有些淺淺的自嘲:“……何以見得?”

方丈大師摸索著佛珠手串,微笑著道:“曾有一人,明明不信佛,卻來我這裏跪了三天三夜,願散盡周身氣運,隻為一人祈福。”

空氣靜了一瞬。

席允笙嚅動了一下唇,“那個人……是誰?”

方丈看向小祁越的方向,禮貌頷首:“那個人,和你身邊的這位施主,相貌倒是頗為相像。”

席允笙微微怔住。

她沒再說話。

良久。

她沉默的帶著祁越和朝顏,離開圓覺寺。

下山的那一路,青石板小道坑坑窪窪。

小朝顏這一次,倒是沒覺得累,邊走,邊興奮的蹦蹦跳跳。

“哇……下雪了!”

小朝顏驚呼一聲。

席允笙腳步頓住。

她抬眼。

周圍漫天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整個山巒層層疊障,被銀裝素裹著。

頓了頓。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古老蒼茫的大地上,仿佛又傳來那道回聲

“初雪落滿頭,便可算白首。瑾寒哥哥,你願意等阿笙長大嗎?”

“願意。”

他說了‘願意’。

雪花在她的掌心融化,轉瞬間消逝殆盡。

就如她這一生,也不過鏡花水月一場。

她忽然笑了。

笑的淚水滾落她的臉頰。

在漫天飛雪中,她緩緩回眸,看向身後高高矗立在山峰頂端的莊嚴佛像。

她仿佛看見

那一天,他虔誠的跪在佛前。

聽滿地經文在他耳邊,低吟梵唱。執手中木魚聲,聲聲作響。

陸瑾寒,你求了什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