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自五皇子出生之時,沈常在的心境便已然發生了驚天大變。試想,那時候她位分不高,又生了個病秧子,滿宮上下自然侮辱於她。

欺軟怕硬,就是人性。

至於後來,這五皇子的喪命,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經此一事,後宮的一眾人等,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這位璟妃娘娘與其所出的六皇子,那是被當今陛下放在心上捧在手心的,

回想起來,宮中之前發生的樁樁件件的事情,陛下仿佛都和璟妃娘娘站在了同一陣線…

那也就是說,若與璟妃娘娘交惡,就等同於拱手將陛下推遠…

後宮中的風向,又變了…

雲水閣內,伴著暖陽與蟬聲,

鬱璟和懷裏抱著六皇子,一大一小在床榻上睡得香甜。

自打那日六皇子出事後,最近無論是白天還是夜裏,鬱璟和都將六皇子帶在自己的身邊。

六皇子真是如自己的母妃一般無二,一樣的冰雪聰明,一樣的古靈精怪。

起初,鬱璟和並未打算和這個小家夥成日黏在一起…

她剛開始隻想著,姑且陪這小東西睡三天,安撫一下,還不就行啦?!

結果,這小家夥仿佛記住了一般,一連五日隻要這太陽稍有西落的架勢,這日頭剛剛開始發暗,六皇子便開始不肯要奶媽抱了…隻黏著鬱璟和,

誰都不跟,若是強行抱他,他便如撒潑般的大聲哭鬧不止。

說難聽點,宛若一塊狗皮膏藥,

說好聽點,便如同一塊甜甜的黏膩的牛皮糖…

六皇子這般作為,著實叫陛下有些苦惱…

陛下每每來雲水閣,想和自己心愛的璟妃娘娘鴛鴦戲水,比翼雙飛之時,這小家夥便死活賴著不肯走…

“灝兒,現下天色已經晚了…你也該回你的寢殿安枕了…父王和母妃還有大事要辦呢…”

“咿咿…咿呀…”六皇子揮舞著小手表示抗議。

“灝兒,聽話…”蕭疏闊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

“咿呀…咿呀…”隻見,六皇子還是揮舞著胖胖的小拳頭,張牙舞爪,不肯罷休。

此時,鬱璟和便饒有興致地躲在一旁看熱鬧,看著父子二人鬥法看得津津有味,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你若如此,朕可要下旨了…”蕭疏闊臉色一變,故意將眼睛睜大,做出一副嚴厲的樣子…

六皇子眼看著自己的父皇變了臉色,瞬間氣勢上有些弱了下來。

這天子威嚴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蔫頭搭腦的靠在自己奶媽的懷裏,不情願的把時間以及空間留給自己的父皇與母妃。

待六皇子退下,

蕭疏闊目光一轉,發現了那位隔岸觀火的璟妃娘娘。

隻見鬱璟和此時,眉眼間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小小的梨渦因為開懷地笑過,所以顯得格外明顯…

蕭疏闊最喜歡的便是這一對小小的梨渦。

現下,終於將那小調皮的給轟跑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時不待我…

蕭疏闊稍稍一使勁兒,鬱璟和便跌坐在了蕭疏闊的懷中。

“陛下,您也當真是稀奇。那後宮之中,比臣妾嬌嫩年輕的比比皆是,怎的您就愛往臣妾這雲水閣之中跑呢?難不成,是臣妾比那些個毛頭丫頭更懂情趣?!”鬱璟和說這話的時候,臉頰泛起兩抹紅霞,似是有一股欲迎還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