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來生,便是當個田野農婦,便是死在鄉郊野嶺,臣妾都不願再踏入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半步了...”
眉嬪說到此處,情緒越發激動起來,她雙腳使勁兒地跺著,而後嘴中還不停地說著,
“這兒,就這兒,就是這兒,
外頭瞧著風光,實際上呀,這裏頭的人個個都是地獄來的厲鬼,
這些厲鬼折磨我呀,將我的一生的幸福與歡愉都賠了進去...”
“上頭的,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下毒嘛,
現在,我就擺明了告訴你,
狗皇帝,你聽好了,因為,我沈若眉,恨你。
你不是愛久悅宮的那賤婢嘛,那我便要她的命,
長樂宮的那老婆子不是你的親娘嘛?!我便想要你們母子二人生了齟齬,
不論是當兒的怨了娘,又或是當娘的被兒傷了心,
無論哪一種情形,我來者不拒,
我就是不想要你快活,
憑什麼?你作為這後宮之中的萬惡之源,你憑什麼快活...”
沈若眉現下的模樣,顯然是沒打算活了,
說話這般不恭敬,言辭舉止也瘋瘋癲癲的,
“你進宮來,是因為劉太後,不是朕強取豪奪,且亦與悅貴妃無關,
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怨恨的人,你該算計的人,該是劉太後才是。
如今,劉太後已死,你將積壓許久的怨恨轉嫁到無辜之人的身上,這便是你本事?!
你這般算計朕,算計朕心愛之人,算計朕的生母,
還有,方才,你那些個汙言穢語,以下犯上...
這幾重罪責,哪一重都夠要你性命的了。
但,朕,偏偏要留你的性命在,
你既這般不喜歡這裏,你既這般想要逃離這裏,
你一心求死,朕偏偏不讓你如願...”
蕭疏闊的聲音之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他現下平靜得很,
“福來,拔了這瘋婦的舌頭,免得日後在冷宮之中日日咒罵。
對了,你方才說到你這一對兒眸子的事兒,
朕現下便告訴你,你這眸子的確與先前的德貴妃生的像,很像,
隻是,你二人心性不同,這般好看的眼睛長在你臉上著實浪費了,
依朕看,眼睛也不必再留著了...”
蕭疏闊說完後,隨即起身,拂袖而去,
全然不顧身後那癱在原地的沈若眉地大聲哀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是對她最狠的報複罷...
對於身後的那一聲聲地哀嚎,蕭疏闊並非充耳不聞。
他心裏反複回味著身後那女子的每一句,
她說,他才是萬惡之源,
她說,這,皇宮便是個牢籠,將多少女子的青春芳華都一一鎖在其中。
她還說,他不配,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慕與崇拜。
...
“陛下,久悅宮來人了。”
福來的說話聲中斷了蕭疏闊的思緒 ,
“宣。”
聽到陛下這般說,福來連忙去將站在外頭候著的莞爾叫到了跟前來,
莞爾先是向蕭疏闊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而後才開口道,
“陛下,今兒個主子的精神比前兩日好了許多,主子讓奴婢過來與您說,
主子她想您了...”
莞爾到底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現下她當著蕭疏闊開口便說這般悱惻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