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冷宮送東西的正是喜公公,喜公公在陛下身邊當差,
當初,在圍場之時,陛下的行蹤便是通過喜公公傳遞給她的。
柔貴人順著聲音抬頭看向說話的人,
“勞煩公公了,至死,竟是公公前來送我...”
柔貴人有氣無力地說道,冷空空曠,柔貴人的聲音虛無縹緲地懸在空中,有些鬼魅之感。
“甭謝了,柔貴人快選一樣吧,您上路了,奴才也好交差...”
喜公公催促著,他輕輕點著腳尖,似是有些不耐煩一般。
“便選毒酒吧,
聽說,以白綾自我了斷之人,死後便會化成長舌鬼。
我不想臨死的時候不漂亮,便是死了,我也要當個漂亮鬼呢。”
柔貴人淺淺笑道,笑意之中皆是自嘲,
“對了,喜公公,今日怎是你來送我上路,你不是我父親的人嗎?
怎的?陛下沒發現你?”
柔貴人此言一出口,左邊的臉頰便挨了一記耳光,
這一耳光,喜公公大約是用盡了十足十的力氣,鮮血順著柔貴人的口鼻之處緩緩流了下來...
“將死之人,別說汙言穢語,已經落到了這般田地,竟還攀汙旁人?!”
喜公公跳著腳說道,此時他的麵上滿是怖色。
柔貴人見狀,竟控製不住地笑出了聲音來,
“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
“我本想著漂漂亮亮地走,沒成想,還是沒如願...”
柔貴人用手中的帕子輕輕沾了沾口鼻附近的血跡,而後便抄起喜公公托盤之中的那杯毒酒,
一個仰脖,將那毒酒一飲而盡。
“若有來生,便做山間的清泉,林間的磐石,
總之,若有來生,再也不要做人了...”
柔貴人死了,戶部尚書上下十三口,無一幸免。
在柔貴人死後不久,
那位喜公公以及戶部尚書安插在宮中各處的釘子,均被一一拔出。
除了戶部尚書安插的釘子外,
蕭疏闊借著這個機會,連帶著將宮中那些個“不幹淨”的人一並發落了。
他要一步一步地來,
前朝要清明,後宮也是要清明的,
如此,
日後和兒管這後宮,便會更容易一些...
有了戶部尚書與柔貴人為前車之鑒,後宮前朝皆安生了許多。
近一段日子,鬱璟和日日都要去明梧宮伺候‘祖宗’,
蕭疏闊許是因為在某些方麵沒得到滿足,近來一段時間,當真是鬧得很…不好伺候得很…
不好好用膳,成日裏還總是“動手動腳”…
簡直是,祖宗本宗了…
與此同時,鬱璟和也時時刻刻關注著宮外邊。
平安的大婚之日,已是近在眼前了。
鬱璟和日日掰著手指數,離平安成婚,還有幾日。
許是因為心中太過期盼的緣故,鬱璟和總覺得時間太慢了。
鬱璟和日日在宮中,對著自己手寫的單子,一一清點著為平安準備的嫁妝。
平安的嫁妝,她是絕不肯將就的。
不比世家小姐,但她在心中已然與自己說定了,要在合乎平安身份的情況下,給她最好的,不能將就,也絕不能留半點遺憾。
除了田產,房產與鋪麵外,鬱璟和還為平安準備了,黃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裏麵裝著喜被喜枕的黃花梨立櫃,還有樟木箱子四對,那箱子之中裝的便是皮、棉、夾、單、紗等四季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