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告別後,我便回營帳之中換了衣衫,而後將身邊的精銳清點一番。

約莫著在她出發後的一刻鍾,我才動身。

我身邊心腹曾問我,為何要這般行事?既然要護九公主殿下,為何不能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的護送?

那心腹說我總喜歡做些費力卻不討好的事情。

他這般說,我聽聽便笑了。

我本就不想她知道,我護著她也不為別的,我隻願她平安就好了。

我不止一次在心中偷偷想,

九公主殿下,玖玖,她宛若雲端的上的似火驕陽,宛若山間潺潺流淌而過的清泉,

這般熱烈純淨的她,讓我隻可遠觀,不敢靠近。

我與她的緣分,或許隻能到這裏了,再往前走一步,都是我的逾越。

從她與我告別時候眼神中,我能看到她的不舍與情意。

但是,她這般的女子,本就重情重義。

或許她眼中流露的情意,並非是愛慕。

或許她的眼中那絲絲縷縷的不舍,不過是因為不舍這幾月來朝夕相處的“師傅”。

我不願我此番行徑給她心中增添壓力與不安。

我想做的,默默做便是了。

在我得知她車馬遇險後,我便鼓足了力氣,馬兒飛奔我心中亦是七上八下。

我想迫不及待地趕過去,她絕不能有一絲閃失。

當我趕到的時候,我看到賊人都圍著了車馬,

看著地上的屍首,看著將士們猙獰的麵龐,我心中的火氣頂到了極點。

我在戰馬上,手持金槍,先將那兩輛車馬附近的敵人平掃一淨,

擒賊先擒王,那夥賊人的頭目看狀況不對,似乎有要逃之意,我將力氣凝結於手,將手中的金槍直直向他刺去,

轉眼間,那人便被我的金槍釘在了樹上。

局勢已定,我在她的馬車周圍躊躇許久,不知如何開口,不知她現下心緒平定了沒,她方才可有被嚇哭了?

在我猶豫如何開口詢問的時候,我看到那馬車的簾子緩緩掀開,我連忙躲到了馬車後,

我看到她將頭探了出來,

我看到她眼光掃向外麵時候流露出的錯愕與歎惋。

我看到她麵色慘敗,淚凝於睫。

在回答了她的問題後,我又囑咐了她幾句。

待我將外麵料理好後,便親自護送著她再次回到了駐軍之中。

一路上,我常在想,若是我能早一刻鍾出發,或許太上皇的左臂便不會受傷,

或許我早出發一刻鍾,便能多救下幾人,她也能少受些驚嚇。

一路上,我都在責怪自己,若是當時能直接護著她們到達平安太平的地方便好了。

回到軍營後,我看著她每日裏在那安頓傷者的營帳中來來回回地跑,

此番受傷的人,大多是男子,她到底是女子,在這營帳之中行動多有不便。

那些受傷的將士們,指不定傷在何處,

私心之中,我也不願她看旁的男子那裸露的大腿臂膀或是腰身。

我假借讓她幫我查明襲她們的賊人為由,將她的注意力從那邊引了回來。

我帶著她前去審問抓住的那幾個活口。

不得不說,抓住的幾個活口一個比一個硬。

總共三人,兩個咬舌自盡,便隻剩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