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驕傲如傅斯年,沒有再找她。

轉眼,過了一周。

這天下午,江姝嫿剛寫完稿,起身喝水時,接到監獄打來的電話。

以為是讓她接江凱回家。

歡喜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的聲音卻令她如置冰窖:

“你是江凱的家屬嗎,江凱受了傷正在醫院搶救……”

‘啪’的一聲。

江姝嫿手裏的水杯掉到地上摔成了玻璃碎片。

太過慌亂的她,渾然不知地一腳踩上去。

尖銳的痛意鑽心,她咬緊牙,聲音發顫,“我馬上過去。”

江姝嫿趕到醫院,江凱的手術還沒結束。

她等了近半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穿著手術衣的醫生從裏麵出來。

江姝嫿上前,顧不得他的身份,急切地開口,“我哥哥怎麼樣了?”

“沒生命危險。”

給江凱做手術的人,是傅斯年。

他話音落,垂眸,視線落在江姝嫿的右腳上,“你的腳怎麼了?”

“我哥哥……”

“江姝嫿。”

傅斯年沉聲打斷她。

江姝嫿被他吼得一愣。

“你哥哥死不了,隻是頭部受傷,手術很順利,最遲不超過明天就會醒過來。”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右腳,“江凱的住院手續已辦過了,跟我來辦公室。”

傅斯年又轉頭對身後的小護士交代了一句,抬步就走。

江姝嫿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接電話的時候,對方告訴她,她哥哥頭部受傷,在醫院搶救。

並沒說多具體詳細。

她趕到醫院,至今也沒有機會細問。

這會兒聽見傅斯年喊她去辦公室,第一反應就是,他要告訴她,哥哥的具體情況。

傅斯年腿長,走得快。

江姝嫿一瘸一拐地小跑著跟在他身後。

一踏進他辦公室,就迫不及待地問,“傅醫生,現在能把我哥哥的情況告訴我了嗎?”

傅斯年回頭冷睨她一眼。

徑自走到辦公桌後坐下。

彎腰,拉開抽屜,不知拿什麼東西。

江姝嫿忍著心頭的惱意,跟到辦公桌前,重複地問了一遍剛才的話。

“坐下,自己看。”

傅斯年把一張診斷病曆和一張CT片子扔到辦公桌上。

江姝嫿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後,拿過他扔在桌上的紙張和片子。

拜傅斯年所賜。

她看得懂醫生鬼畫符般的字跡。

也看得懂,片子。

隻是看得太過入神,右腳腳踝突然被傅斯年的大手握住,她才猛然低頭。

傅斯年不知何時離開了辦公椅。

修長的身軀蹲在她麵前,一隻大手握著她的腳踝,另一隻手脫掉了她的運動鞋。

正準備脫她被血色染濕的襪子。

“傅斯年。”

不知是痛的,還是緊張亦或是尷尬的。

江姝嫿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顫音。

剛剛蒼白無血色的小臉染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吃驚的雙眸微微睜大地看著蹲在地上的男人陰沉的眉眼。

“你是豬?”

男人把她的襪子丟到一邊地上,抬眼,目光淩厲地射來。

“不用你幫我,我自己來。”

江姝嫿被罵,懶得反駁。

隻是想把被他握在掌心的腳抽出來。

哪知,剛一動,那人就惡狠狠地警告,“你再動試試,不想要這隻腳,我可以幫你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