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嫿低垂著頭,垂在身側的手輕顫著,“我做不到。”
她眼眶發紅。
眼前似乎還能看到白老笑著喊她“小姐”的樣子。
他待她一片赤誠,她怎麼能那麼冷漠?
“你能做到!也必須做到!”
徐一鳴走到江姝嫿兩步遠的距離,發紅的雙眼緊緊看著她。
嘶啞的聲音堅定有力,“小姐,我們三個堅守半生,就是為了能親手把公司交到老爺後人的手上,不讓老爺這一生的心血被惡人糟蹋。你能回來,我們是真的很高興。”
他抬起手臂,用枯瘦的手掌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才語帶哽咽的繼續說下去,
“如果這次你失敗了,公司被其他人掌控,不再是白家的產業,我們三個老東西堅守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意義?”
江姝嫿低頭看著自己腳麵,死死咬著牙關。
整個臉頰酸脹僵硬,腦子都是混沌的。
她知道徐一鳴說的是對的。
但她無法說出答應兩個字。
至少,她要幫白老把身後事料理一下,才不會那麼難受。
“小姐,我們都相信你!一個月後,我希望你能帶著勝利的消息,親自告訴老白。這樣,他泉下有知,才不會遺憾。”
趙老也上前勸她。
江姝嫿用力抿唇。
旁邊,一雙手伸過來把她圈進懷裏。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腔裏,委屈的情緒瞬間開閘。
不知不覺間,江姝嫿的眼淚已經浸透了傅斯年肩頭的衣服。
感覺到懷裏單薄的身子輕顫著,兩隻小手牢牢抓住他的衣服,以及懷裏傳來的輕微抽噎聲。
傅斯年隻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他能做的,隻是緊緊的把她摟進懷裏
他知道,她哭的這樣難過,不全是因為白老。
這段時間,她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白老的死不過是個誘因。
宣泄出來,對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
從醫院出來,江姝嫿還是回了公司。
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懶懶散散到處晃蕩的曲文野,皺了一下眉毛開口,“曲少,去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腳下不停的往辦公室走。
剛進辦公室坐下沒多久,曲文野就像個花蝴蝶一樣飛了進來。
是真的像。
江姝嫿抬頭看著麵前花花綠綠的顏色,隻覺得傷眼睛,“你好歹尊重一下我們公司,就不能穿正常點?”
就算不穿西裝,也至少別穿這麼花吧。
明明前幾天穿的還是很正常。
“我這哪裏不正常了?”
曲文野揪一下褲子上的鏈條,絲毫不覺得自己審美有問題。
既然他沒問題,那肯定就是別人不懂欣賞。
“你手裏那個項目研究的怎麼樣了?”
沒心情在他的穿著上扯皮,江姝嫿直接說起叫他進來的目的。
曲文野一愣,“就那麼幾條,我背也背會了。隻是沒有實踐,我看會了也是白搭。”
“給你一個實踐的機會,你要不要?”
江姝嫿傾身,目光平靜的看著他。
曲文野神情逐漸變得嚴肅,“你認真的?”
“當然。”
她不會隨便開玩笑。
“那老東西那邊……”
江姝嫿和其他股東的對賭協議在公司不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