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霽色道:“把脈還是莫大人在行。不過像她這種自己長期服毒的病例十分少見,我想再測一遍她體內的毒素。”

百穗立刻就興奮了,道:“這次奴婢能跟著去看嗎?”

胡霽色笑了笑,道:“你不怕惡心就行。”

百穗激動得不行,道:“殿下真大方,秘方就這樣透露給奴婢,也沒關係嗎?”

不過她自己想了想,又覺得尷尬,道:“嗨,瞧奴婢這張嘴。您又不靠這個過活……”

“秘方什麼的不能自己藏著,當然是流傳越廣越好”,胡霽色道,“你跟著來正好,幫我打打下手做做記錄。如果以後我有幸能進入醫學院執教,那正好可以以她為病例來講這種試毒法。”

百穗恍然大悟,道:“奴婢記得您說過,用銀筷子是測不出真正純度很高的砒霜的。”

“當然……”

英氏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什麼……你要把我的事情說出去?!”

而且還是作為病例說給那些賣藥的下等人聽?!

但她的聲音實在太小聲音也太細弱,以至於她們倆誰也沒有注意到她。

胡霽色道:“對,現在市麵上的砒霜,純度都不算高,裏麵多少混雜著一些雜質。但砒霜中真正置人於死地的,是一種叫做砷的東西。這種東西,和銀是不反應的。”

百穗一邊快速地記下,一邊道:“您說的不反應,就是銀筷子不會變黑,對不對?”

“對……”

英氏隻覺得受了奇恥大辱,掙紮著要起來打胡霽色。

然而她伸手的時候胡霽色正好起了身,她這一下落了空,竟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

百穗驚呼了一聲,連忙把她扶了起來:“英小姐,您沒事吧!”

英氏倒是沒有摔傷,但這麼一折騰她又出了一身汗,隻覺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敢……”

話雖然沒說完,但胡霽色大概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胡霽色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名字說出去的。”

英氏:“……”

她愣了愣之後便氣得哀哀地哭了起來:“你,你怎麼敢……敢這麼對我…… ”

“喲,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啊?”

一個帶著譏諷的女聲響起。

胡霽色抬起頭,就看到戴氏從門口進來了。

饒是已經見慣了她的美貌,但這會兒胡霽色還是覺得眼前一亮。

怎麼說呢……大概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吧。

剛剛盯著形同槁木的英氏看了半天,如今見到戴氏,便覺得這朝氣蓬勃的生命力,格外璀璨。

英氏又不是傻子,相反她對這種事格外敏感……

當即隻覺得心口絞痛,連眼前都有些發黑。

戴氏有些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給胡霽色行了個禮,笑道:“給殿下請安。”

胡霽色道:“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戴氏笑了笑,道:“臣妾去給殿下請安,聽說殿下到這兒來了,想著順便來瞧瞧英妹妹也好。”

胡霽色道:“嗨,你也挺有心的。”

戴氏笑道:“瞧您說的。殿下,昨天的事兒,您不在,臣妾就自作主張了,您不會生氣吧?”

說著還看了英氏一眼,眼神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