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祁闌聽明白了。
不要一味忍讓。
他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熬了這麼多年,他所有的親信都和他說,忍一忍,等到勢力再強大些,忍一忍,等到羽翼再豐滿些。
他忍了,九兒不在了。
他忍了,靜妃的情況一年比一年差,今年她甚至不願意走出風波莊。
薑意是唯一一個和他說:不要忍,畢竟,不忍也許也不會更差!
不忍,是不是真的不會更差?
“你真的喜歡孤嗎?”祁闌忽然問。
薑意一愣。
好家夥。
這話題突變的。
“殿下覺得呢?”薑意不答反問。
“你不喜歡孤,孤隻是你逃離靖安伯府的一個跳板,是嗎?”
薑意心道:我隻是穿了個越。
不過祁闌給她找的這個解釋還算完美,薑意也就順水推舟,“但我現在,和殿下同舟共濟。”
正說話,外麵傳來通傳的聲音,“殿下,崔世清來了。”
薑意頓時一臉意外的震驚。
祁闌笑了一下,“讓他進來。”
崔世清正在家裏盤賬,猛地得到通傳,嚇了一大跳,以為薑意這邊出事了,一路而來,急的冷汗浸透衣衫。
此時進門,眼見薑意好端端的坐在那裏,屋裏氣氛也算平和,頓時大鬆一口氣,滿臉寫著:嚇死老子了。
祁闌莫名其妙就福至心靈的看懂了他那臉色。
沒忍住,笑了一下,但心頭又升起羨慕。
羨慕薑意。
有人真心實意的,如同長輩一般的關心她,在乎她。
祁闌以前算是一個冷心冷肺的,沒什麼感情起伏,現在不知怎麼,竟然心頭泛起絲絲縷縷的酸意。
自嘲一笑,祁闌朝崔世清道:“崔管事不必緊張,孤叫你來,是有件事情需要核實一下,坐吧,隨意些。”
半斤捧茶,十分有心眼的站在了崔世清身後。
祁闌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趕她。
反正都是薑意跟前的人。
祁闌挑挑揀揀,將莫太妃今兒提起的有關徐青禾與簫家的關係和崔世清與薑意說了。
既然同舟共濟,那就不應該有信息差,何況這件事,徐記比他會更清楚,所以祁闌一點沒瞞著。
薑意聽了個目瞪口呆,“我娘這麼牛......”差點在太子爺和崔世清跟前吐髒字,薑意再不講究也頓了一下,改口道:“我娘這麼厲害呢?和人家長公主殿下義結金蘭?”
崔世清更意外。
他意外的是,祁闌竟然會告訴他這件事,而不是暗中去查。
崔世清歎了口氣,“早些年,是我爹跟著東家走南闖北,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東家與那位長公主殿下義結金蘭我倒是聽我爹說起過。
那位長公主殿下駙馬過世之後,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府中長子中了毒,幼子又落水,哎......當時正好東家在那邊走貨,遇上長公主殿下去那邊一個藥堂問藥。
東家略通一點醫術,當時便聽出那症狀是中毒。
藥堂的大夫也聽出來了,但是藥堂沒有解毒之物,愛莫能助,再加上藥堂完全不想被迫扯如那些魑魅魍魎的鬥爭旋渦裏去,很敷衍的把長公主殿下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