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闌一瞬間就像是被攥住了心髒。

“殿下,殿下留步,殿下!”

正說話,一個小內侍急匆匆從宮中跑出,尚未出宮門,就朝著祁闌這邊扯著嗓子大喊。

都是剛剛下朝的朝臣,零零散散或者三兩作伴朝外走,聽見這邊的動靜,全都轉頭看過來。

那小內侍氣喘籲籲飛奔道祁闌跟前,感覺都快斷氣了,“殿,殿下,陛下叫,叫您,叫您去禦書房。”

祁闌和長喜一個對視。

長喜飛快的在祁闌耳邊壓著聲音道:“事發的時候,我們的人正好在凝水鎮附近辦事,一得了消息立刻回傳,卑職沒耽誤,第一時間過來回稟。

而凝水鎮那邊,現在亂成一團,縣衙甚至還沒有開始救援,皇上若是為了這件事......那是不是知道的也太早了。”

祁闌沒說話,朝長喜點了一下頭,“你回去找薑側妃。”

說完,祁闌轉身進宮。

禦書房。

祁闌一進去,尚未走上前,便被皇上劈頭蓋臉砸來的一把毛筆砸中。

“混賬!”

皇上一臉盛怒坐在桌案後麵,一雙眼睛幾乎能噴出火,按照祁闌多年來的總結,皇上這怒火是發自內心的,不是裝出來的表演。

摸了一下被皇上砸中的眉角,祁闌上前,“陛下息怒。”

皇上太陽穴突突的跳,“息怒?你讓朕息怒?真是......你讓朕如何息怒?再有十來天就是新年,凝水鎮整個鎮子爆炸,啊?你讓朕息怒?你說朕怎麼息怒!”

果然是凝水鎮。

祁闌壓著心頭思緒,繼而一臉震愕看向皇上,“陛下說什麼?凝水鎮爆炸?整個鎮子?這......這怎麼可能!”

祁闌的滿麵驚訝著實惟妙惟肖,皇上狐疑看著他,“你不知道?”

祁闌搖頭,“兒臣下了朝便離宮,中途沒有和其他人攀談,剛走到宮門口便被陛下叫來,兒臣著實不知。”

他可以自稱兒臣,卻不願叫父皇那兩個字。

皇上現在重點也不在這稱呼上,根本氣的顧不上,“你當真不知?”

“兒臣知道或者不知道,對於凝水鎮爆炸來說,很重要嗎?”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你這是什麼態度,今年的煙花爆竹,朕是交給你來負責的,除夕夜的煙花,花燈節的煙花,都是你來負責。

既是你負責,那凝水鎮也是你來負責。

現在凝水鎮整個鎮子爆炸,年前準備出來的煙花爆竹全都炸了,你說重要嗎?”

“可又不是兒臣炸了的!”祁闌一梗脖子,態度也沒有剛剛好了。

皇上拍案而起,抄起硯台就朝祁闌砸過去。

剛剛毛筆砸了就砸了,這硯台要是砸上來還了得,在內侍總管讓驚得眼皮亂跳的時候,祁闌偏身一躲,那硯台擦著他鼻尖兒便飛了出去,然後重重撞在後麵的柱子上。

發出結結實實砰的一聲。

祁闌一走,皇上轉頭看向內侍總管。

“朕當年真應該狠下心直接弄死他,何至於讓他如今這般頂撞朕!”

內侍總管垂著眼,看著腳,您那是不想弄死他嗎?您不是因為他手裏先帝爺給的兵符所以才留著他,原本想要將他養廢了,等到他一過成人,立刻把兵符要出來嗎?隻是您沒有得償所願的養廢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