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說要有光,於是便有了光;讀者說小說裏怎麼能缺了惡毒女配?於是便有了地上那個卡斷車軲轆的深坑,也有了挖下這個坑的重大嫌疑犯,鳳舞公主。
“呸!”小寇子義憤填膺,“一定是景國的鳳舞公主派人幹的。她和公主您差不多日子及笄,應該也動身去了瑾華山。怕您搶在她前麵,就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太卑鄙太無恥太蛇蠍心腸!”
“鳳舞?”沈柯問,“是個美人吧?”光聽這名字就很帥。
“她怎麼能跟公主您比!”小寇子大呼出口,瞪圓了小眼睛,“就她那歪瓜裂棗賊眉鼠眼的樣子,連您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不,是連您的鞋底板都比不上!”
沈柯沉默=
=...看來鳳舞不是個美人,而是個大美人。且漂亮的程度和小寇子貶低的程度成正比。不過,小寇子,該不會是她把你抓進宮裏來的吧?用得著說這麼狠嗎?
小寇子還在罵鳳舞未被證實的‘卑劣’行為,沈柯揉揉耳朵,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在忙活著修理馬車的侍衛們,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拔草玩兒。
鳳舞算啥,她現在愁的是男人,男人!
想起拜師失敗就要陪裴淵去景國,她就一個頭變兩個大。
沈柯換了個手撐頭,斜瞅著頭頂澄澈的碧藍色天空。此刻,她真希望天上能再掉下來個什麼東西,把她一下子砸回現代就完事。
這一次,老天爺終於聽見了她的心聲。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小黑點,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精準地砸到了她頭頂上,把我們的長樂公主撞的直接往前一撲,臉先著地。
“公主!”小寇子驚叫著伸手去扶起她,“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沈柯吐出嘴裏的枯草砂子,使勁甩了甩頭,頭上的那團軟綿綿毛茸茸的東西竟然甩不下來,她嚇得不敢自己去弄,隻好對小寇子說:“快幫我把這隻鳥弄下來!”
“你才是鳥。”
一個陌生的清脆聲音。
沈柯傻住,和小寇子麵麵相窺,然後同時暴發出尖叫:“鬼呀~~~”
所有的侍衛都被驚動過來,拔出劍指著沈柯的……腦袋。
沈柯哪裏見過這種陣勢,頓時嚇得麵無血色。
就在這個命懸一線(?)的時刻,沈柯恍惚聽見一陣馬蹄輕響,隨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九道,不得放肆。”
僅僅是聽見這把聲音,就讓沈柯一時忘記了害怕。那每個字音仿佛都有種神奇的力量,輕輕柔柔的,卻能深入心底將你的不安和恐懼抹去。
說話的到底是什麼人呀?沈柯好奇的挪腳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瞧去,突然臉上一疼,竟是被頭頂上那隻‘鳥’扇了一爪子。
“你真踩了上去!”趴在她頭上的九道跐溜跳下地,在被她摧殘夭折的那株小草前氣得直跺爪子,“老子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朱華草,你就一腳踩死了!”
沈柯望著麵前這隻正在發脾氣齜牙的小白狐,再看看它腳邊那株其貌不揚的小草,聲音都變調了:“你是、狐狸精?”
“老子我是天玄狐!是仙狐!”小白狐憤怒地駁斥。下一瞬,小身子突然被一根銀線纏住淩空拽向馬車,飛的過程中四隻胖嘟嘟的爪子還在空中不滿的亂蹬亂抓。
“放開我,雲海青!我要教訓這個蠢丫頭!”
銀線毫不遲疑的帶著它飛進了車內。
布簾掀起的那一刹,沈柯覺得自己眼前所有的景色都變得虛無。唯剩下那隻輕輕掀開簾子的手,還有簾後,淺淺望向她的清透眼眸。
觀音菩薩聖母瑪利亞!!
沈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嚇出一身冷汗。望著露出的那半張臉,她肩膀抖著像篩糠直往小寇子身上纏,“小小小寇子,鬼呀鬼~~”別過頭去,死閉著眼睛往馬車那兒指。
太恐怖了呀呀呀!那人的五官除了眼睛,全都是一塊白板!而獨獨有的那雙眼,又美得讓人心驚膽戰。清冷的月華流轉在瞳底,平靜到淡漠的縹緲視線,讓人忍不住一直盯著瞧,直到魂魄都被那雙清眸攝去。
小寇子嘴唇使勁顫動,說不出一個字。所有的侍衛也被這詭秘的來者嚇得忘了動作。隻聽見風中沈柯顫悠悠的恐懼喃語,和另一道忿怒的尖叫。
“雲海青,放開!讓我再扇她一耳光!”
九道猶自扒著布簾不肯撒爪子,齜著小尖牙對著沈柯凶相畢露。老子找了十年的朱華草,你一腳就踩了!看看看,還在踩!!
雲海青手中銀線一收,將九道四肢全捆綁起來,像拎粽子一樣把他拽進了車內。這時駕車的馬駒沒人驅使自己調頭往回走,留下身後一眾石化的數十人。
九道被扔到墊子上時還在拚命地扭動,想要掙脫繩子卻不得法,最後隻得喘著粗氣停了下來,沒好氣地對雲海青說:“現在沒了朱華草,怎麼辦?還不能讓我多打她兩下出氣!那蠢丫頭膽敢叫我鳥……”九道聲音突然斷下,“等等,她和旁邊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怎麼能聽見我說話?能聽見我聲音的,除了靈力高強的修為者,就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