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也有氣,憤恨地將侍衛扛著的人扔了下來,“楚明殷,你看看這是誰!”
楚明殷掃了一眼嚇得涕泗橫流的祁陽郡主,無謂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姐姐,你就安息吧。”
被堵住嘴巴顛簸一路的祁陽郡主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唐嫻頭一回見這種不顧血親死活的人,與祁陽郡主差不多的反應。
不過爹在別人手上,她很快清醒鎮定下來,道:“你挾持我爹沒用的,他對皇陵不熟悉,就算退兵了,你們也出不去。換我吧,我在皇陵待了五年,在場所有人,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裏。”
她說完,隔著一段距離祈求地望著雲停,用眼神哀求他不要反駁。
雲停仍穿著那身凸顯腰身、讓唐嫻無比心動的衣袍,黑眸點漆,動也不動地對著唐嫻。
唐嫻哀求地再看他兩眼,推開林別述上前,道:“就算雲停肯放你離開,不出半日,你也會被追上抓捕。我不一樣,我熟知皇陵地形,知道一條秘密離開的小道……”
“別……”唐錫元剛一開口,就被掐緊了脖子,強行沒了聲音。
“別與我爹動手!”唐嫻焦急說著,繼續上前,“我說的都是真的,通道就在這附近……你應該從僑貴妃那裏聽說過,我曾經瞞著皇陵千百將士,無聲無息地離開過。你想離開,隻能靠我……”
楚明殷始終警惕著雲停,隻用餘光瞟著唐嫻。
見她又上前幾步,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楚明殷使了個眼色讓手下擋在身前,將唐錫元往側前方一推,一把擒住了唐嫻。
“退後。”他再次與雲停道,這次語氣強橫許多。
唐錫元不過是個大臣,年紀也大了,死了還有許多。
花容月貌、讓雲停動心的姑娘卻隻有一個。
也確實如唐嫻所說,僑貴妃提起過,她們被鎖在皇陵的五年之中,唯有唐嫻能與外界有關聯。
身處此地,唐嫻的價值比唐錫元高多了。
刀架在唐嫻脖子上,楚明殷挑釁地望著雲停,道:“你想她死?”
雲停抬手,瞬間,所有舉弓的侍衛潮水般退下,將唐錫元一並帶了下去。
“女人果然比嶽父更有用。”楚明殷不懷好意地笑道,“你也退後……”
雲停目光始終盯著楚明殷橫在唐嫻脖子上的匕首,向後退去時目光也不曾動搖,他的步伐很慢,踩著地上枯葉,發出窸窣的響動。
退到第三步的時候,他突然向著東麵轉了下眼。
唐嫻被迫直視著他,見狀跟著轉了一下。
兩人的動作都被楚明殷看在眼中,他不敢有一瞬鬆懈,匕首一緊,強迫唐嫻轉回來。
看著匕首在她脖頸下劃出的一道血痕,雲停陰鷙開口:“按你說的做了,別傷她。”
楚明殷嗬嗬一笑道:“放心,這是我的保命符,不會輕易讓她死……”
說著,東麵光線忽然亮了幾分,楚明殷斜對著那邊,眼前光影一晃,他本能地轉了下眼,發現是朝陽破開霞光跳了出來。
下一瞬,破風聲襲來,直直刺中他拿著匕首的右手。
箭矢比痛覺率先抵達,楚明殷手背一緊,手中匕首想要劃動,驚覺腹部劇痛,低頭看見腰腹中紮著一把匕首。
事情就發生在一眨眼間。
被他擒住的唐嫻頃刻脫手。
他身邊的手下反應迅速,當即朝著唐嫻襲去,卻見其中一人反向拔刀,護著唐嫻將所有攻擊擋下。
隨機,那人抱住唐嫻向前滾去,手下欲追,漫天箭雨已迎了上來。
“救命——”
唐嫻被人抱住翻滾幾圈,餘光瞟見刀光閃爍、箭影紛紛,就在她麵前,耳邊聽著熟悉的呼救聲。
她的腦袋是懵的,隻記得自己接收到雲停的眼神,在日光將跳出的刹那抽出匕首向後刺去,然後被楚明殷身邊的一個手下撲倒了。
地上的枯枝碎石硌得她好痛,她發髻散亂,滿身狼狽地摔在地上,身上壓著一個灰衣人。
灰衣人就是楚明殷身邊的那個手下,有著和煙霞一樣的聲音。
唐嫻想仔細看她是不是煙霞,那人已被推開,她被人緊緊抱在懷中,輕輕拍了拍臉。
“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