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也不是很大,可是比她堅定多了,低沉有力地把同樣的三個字敲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然後拉過她的手,仔細地套上婚戒,當時自己抖得幾乎快昏倒,如今竟這樣眷念著他的懷抱和溫度。
原來這個世界,憎恨不能永恒,愛戀也會變化,萬幸最終他和她心有所依。
寧連城不知道此刻她有這麼多感慨,隻回抱住她輕輕晃著,他原以為這輩子娶了她讓她成為自己的人就是這世上最快樂的事,可是原來還有更甜美濃稠的時刻,例如她說,我愛你,例如她無緣無故地緊緊抱住自己。
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不時想起她,想起她昨天夜裏說的話,想知道她正在幹什麼,是不是像他想著她一樣地想著自己,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竟像……剛剛開始熱戀的樣子。
其實青樹又何嚐不是?他們兩個人,糾糾纏纏這麼些年,程序完全顛倒,可也有別樣的滋味,誰能說好或是不好?
接下來的日子竟真的像熱戀中的男女一樣一刻也不願分離,不見了就開始想,見到了就要粘在一起,晚上在一起的時候更添了契合與迷醉,霸道的他多了些溫柔,別扭的她開始柔順,多了回應和奉獻的男女情事漸讓兩人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隻是現實中仍有些事不盡如人意,阮連澄仍住在醫院,昏睡多,清醒少,醒來後不是流淚就是發呆,公婆日日去醫院照看,時間一長,兩個老人也憔悴下來。寧連城和妹妹的關係一向親厚,見她這樣不免心疼,紀遠東仍然沒有下落,不管他動用多少力量,不管青樹發了多少封郵件給他,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
青樹不願他仍為自己和妹妹的關係頭疼,便默不作聲地也承擔了一些照料阮連澄的事,其實日常照料已有專人打理,青樹和其他親友也不過是在那裏陪著她,偶爾說幾句話,無關痛癢,她和阮連澄兩人都像忘了曾經的不愉快,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小心翼翼地維係著彼此間少得可憐的話題。
坦白說,青樹心裏是不太樂意的,可是為了他,她願意在每天進醫院大門之前深吸一口氣,暗暗在底給自己加個油。
大概家人的關愛真的漸漸撫平了阮連澄的傷痛,住了一個多月院以後,她的精神漸漸好了,身體也在複原中,家裏正準備把她接回去照料,這時候青樹發現自己好像懷孕了,有點不太確定,便悄悄在醫院查了一下,果然中獎了,都兩個多月了,自己這陣子事情一陣一陣的,例假沒有正常到訪竟然沒有注意到。
晚上的時候寧連城回得晚,洗漱上床後逗著她欲行不軌之事,青樹話說得稍稍慢了一點就被他得逞了,之前是不知道,所以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懷孕初期的寶寶在媽媽肚子裏其實是不穩定的,想一想還真的有點後怕——想讓他馬上停下來,又覺得有些不太人道,想想之前似乎也沒造成什麼影響,便準備由著他盡興了,隻是自己心裏有了牽絆,有意無意地總想保護寶寶,他有些察覺,釋放了以後便低下頭去親她,“怎麼今晚心不在焉的?”
青樹看著他,弱弱地笑了一下,手拖著他的大手蓋在腹部,輕輕地說,“怕傷著了。”
電光火石間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立馬頓住了,然後是不敢置信,青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輕輕顫唞著,摸了又摸,一點力氣都不敢用,“寶貝,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