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摸燈過了時間已經黑下去,門口那人仿佛沒有耐心再開一起,站在一片漆黑裏隻顧著敲門。“是我。”熟悉的聲音傳過來,關好好瞬間覺得安心,卻又怒氣衝衝。
“你不知道現在淩晨三點嗎?你不回家睡覺跑來這裏擾人清夢?”說著就要扣上門。“好好。”他插進來一隻手阻止她關門,“我看到你家的窗戶玻璃碎了,就上來看看。”
“我家玻璃碎不碎關你什麼事?”關好好微愕,他怎麼知道她家玻璃破了?難不成一直守在樓下?一時間這門開也不是關也不行,腳底的疼又一陣陣撓著她的神經。
“我把車鑰匙掉在車裏了。”他的聲音既無辜又無奈。“又不是我掉的。”關好好硬著心腸不理他,去扒他的手。
他一連打了兩個噴嚏,顯得很狼狽。關好好翻了個白眼,她恨自己又心軟了。“放手。”嘟噥一聲,他卻抓得很緊,堅決不放。
“我開鎖。”不耐煩地解釋,門上的那隻手立刻縮回去。她關上門將鏈鎖解開,重新再打開門,那人竟然已經脫了鞋。
走到客廳的燈下,才看清官聞西更加狼狽的樣子。簡直是水裏撈起來的,從頭到腳都在淌水。黑色的襯衣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平時看著斯文俊秀,當下卻透出幾分狂野,關好好色心波動了一下,頓時升起口幹舌燥的感覺。
一出神就傻乎乎地將腳往地上放,腳板底貼在地上,痛意襲來,立刻又換成了金雞獨立的姿勢。
“你的腳怎麼了?”官聞西察覺到她的異樣,蹲下身握住她的腳,疼得她一個後仰。好在官聞西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她的背脊,關好好下意識就勾住他的脖子。
姿勢太曖昧,關好好一時竟忘了指責他,怏怏地收回手。官聞西將她抱到沙發上,沒有詢問,便在電視機櫃子下的第二格抽屜裏找到了急救箱。
關好好卻像被戳穿心事一樣,別開臉,官聞西竟然還能記住她的習慣。一時五味雜陳,直到蘸了酒精的棉簽觸到腳心,傳來一陣撕疼才喚醒她。
關好好咬著牙,也不喊疼。官聞西卻能清楚地聽到她倒吸涼氣的聲音,輕了手裏的動作,每一次她喊得大聲,那必定是不疼,若是疼了,她從來是忍著不吭聲。
“誰讓你進我家廚房了?!”見官聞西往廚房的方向,關好好單腿跳著跟在他身後。先前隻是粗略的收拾了碎玻璃,地上又是醬油又是醋的,一片狼藉。
官聞西取了牆上的大本日曆,扯下兩張。這是關好好特意在論壇上訂做的霹靂布袋戲日曆,官聞西扯的又是她最愛的素還真,血氣瞬間上湧:“這日曆是今年的!你…”氣得說不出話。
官聞西不顧她的咆哮:“家裏有圖釘嗎?”關好好一愣,她光買不用,半天也說不上來。官聞西搖頭,顯得很無奈,在廚房的壁架上找到了圖釘和榔頭,真是一抹一個準,比主人還清楚東西放在哪裏。
將日曆釘在破掉的窗框上,勉強擋住了撲進來的雨水。又卷起袖子打掃廚房,關好好就這麼靠著門,看他忙前忙後,直到廚房的地麵光潔如新。她垂眸,官聞西還是那個萬能的好男人。
“雨小了,你沒車鑰匙可以打的回去。”關好好連杯水也沒有倒給他,站在大門口,完全是利用完畢就一腳踹開,忘恩負義的嘴臉。
“錢包也在車裏。”官聞西輕輕一笑,卻帶著你奈我何的氣勢。“我借你錢,不…給你,不用還。”跳去拿錢包,被官聞西搶先一步拎走。兩人四目相對間,窗外的雨勢又大起來,官聞西唇瓣溢出一記笑,襯著關好好漲紅的臉,格外刺眼。
一定是她平日裏沒有常去廟裏捐香油錢,每次一到關鍵時刻,老天就站在官聞西一邊。她至於這麼人神共憤嗎?
“真沒帶車鑰匙?”關好好蹙眉,“真沒帶。”為了更有說服力,官聞西想把口袋裏所有東西都掏出來放在茶幾上…奈何…他的口袋是空的…
“官聞西,你是不是太聰明用腦過度了,老年癡呆提前了吧?連車鑰匙都不帶,要是腦袋不長脖子上,你是不是也丟了?”關好好一麵極不情願地收留他,將新買的浴巾忍痛割愛丟給他,一麵不忘從嘴上討便宜。
官聞西且笑不語,拿著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拭頭發,等差不多擦幹了水,竟然…開始脫下濕透的襯衣。
關好好大驚:“官聞西,你是暴露狂嗎?!”連退數步。“衣服濕了,穿著很難受。”他說得心平氣和,仿佛很占理。
眼看著就要解皮帶了,關好好衝進房間將毯子拿出來丟在他頭上:“讓我看到除了臉以外其他地方露出來,你就等著露宿幾天吧!”
官聞西不為所動,繼續解皮帶,逼得關好好扭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