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邊吃著飯,邊道:“兩國交兵,平民百姓最是無辜。所以這些年來,為父精打細算,為天祁節省開支,被同僚說成鐵公雞,就是為了有一日說要打仗當即就能拿得出糧草!”
蘇璃心漸漸下沉,南疆發生如此大的變故,她又想起當初梁玄廷逃走時看她那個眼神。
蘇父吃了幾口,又接著處理公務。”
“璃兒,天晚了,快回去歇著吧。”
蘇璃點頭,道:“爹,您也要保重身體,女兒告退。”
蘇璃回房,梳洗後,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離婚期不到二十日,卻生了這樣的變故,而且遠比她知道的要嚴峻。
天祁富足,兵器和馬匹卻比不上南疆,真要打起來,結果真是說不準。
“璃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一個聲音驚醒了蘇璃,蘇璃看向出現在屋內的人。
“你怎麼又翻窗?”蘇璃無奈。
“夜裏想見你,走大門肯定是行不通的。”君陌坐在床沿。
接著又道:“你還沒回答,在想什麼?”
蘇璃直起身子道:“我在想,皇上會出兵嗎?”
“就算出兵,也得是一兩月後了。”
這南疆早不犯事晚不犯事,偏偏在他快要大婚時。
蘇璃看著君陌道:“那你要出征嗎?”
君陌沉思片刻,開口道:“太子皇兄是未來儲君,三皇兄不愛打打殺殺,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君陌把蘇璃攬進懷中,手撫著她的青絲,道:“丟下新婚妻子,璃兒可不要怪我。”
蘇璃靠在他懷中,“百姓需要你,我怎會怪你。你盡管去,王府和德妃娘娘,我都會照顧好。”
君陌吻了吻她的發頂,歎息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
天祁水雍城。
這幾日南疆士兵偶爾的試探已經讓水雍城百姓膽戰心驚,天還未黑,街道上已經沒人了,每戶關門插鎖,不敢露麵。
還以為他們搶些糧食、豬羊便罷了,豈不知等來的是滅頂之災。
城外十裏大帳前,一個身著鎧甲的男子麵向天祁,迎風而立。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麵容溫和,目光淬毒的白衣男子。
“等天黑,這水雍城便是一座死城了。”梁玄廷語氣很平靜。
白衣男子沒說話,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梁玄廷轉頭看著他,笑道:“真是冷血,那可是天祁子民。”
“世子,下命令的是你。”白衣男子看向他,聲音淡淡。
“真是沉得住氣,都大軍壓境了,你那父皇真坐得住。君陌還想成親?做夢吧!”等過了今夜,看他還能坐得住!
君洄看著前方,眼神微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水雍城的百姓還是如往常一般,經過南疆士兵的騷擾,疲憊的關著門舔舐傷口。
這一次,他們沒等來黎明。
夜裏,火光、哭喊聲一片。
等天再亮起,這一座城成了一片冒著黑煙的焦土。
無數個鮮活的生命埋在了這片焦土之下。
等消息傳到了天祁,已經是五日之後。
天祁上下一片嘩然。
憤怒!無邊無際!
皇帝震怒,幾萬人就在一夕之間全沒了!
平日裏主和的大臣頓時不敢再說話,主戰的大臣個個摩拳擦掌,大罵南疆不是人,誓要為水雍城百姓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