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萬家燈火，頭頂是滿天星辰。
“人人都想要登頂，但高處不勝寒。”梁承念歎息。
他看向身側的司空嫣道：“幸得卿相伴，可抵萬年寒。”
司空嫣側頭看他：“皇上……”
她想問他。
當初許諾，可是為了利誘。
但想了想，還是未問出口。
“皇上現在是真正的天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她的意思指的是為百姓做事。
“身處高位，也有不得已。”梁承念望著遠方，眼中無奈。
想到朝堂之上以死相諫的大臣，他深感無力。
天家無小事，他想立個合心意的人為後都惹來百官死諫。
妃位，他也從未想過。
何況他了解她，正因為了解，他才兩難。
二人在城牆上站了許久。
“走吧，朕送你回去。”
日複一日，梁承念眼中的疲憊越來越深。
他看向司空嫣的目光也越來越愧疚。
他每每要提起，司空嫣裝作不知，笑著岔過話題。
直至大火吞噬了整個儲秀宮。
梁承念拚命的要進火場，被傅業成攔住。
梁承念雙眼猩紅，抓著他的衣襟吼：“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你說啊！”
傅業成有些心虛，抖動雙唇：“臣……臣隻是將皇上的難處告訴了司空小姐，讓她體諒皇上，退一步。沒想到……”
沒想到她性子如此剛烈。
梁承念拳頭朝他臉上揮去，停在他鼻尖前。
然後怒吼一聲，衝進了火場。
“皇上！”傅業成大驚，也跟著進去！
梁承念在火海中怒喊。
“丸子！丸子！”
羅南風的聲音傳來：“皇上，找到了，快出去！”
他看到羅南風抱著司空嫣衝出了火海，也連忙運起輕功衝了出去。
梁承念將羅南風懷中之人搶過來抱在自己懷中。
“丸子、丸子！”
“丸子，你不要有事！太醫！太醫！快來救人！”
司空嫣緩緩睜開眼，“皇……皇上。”
一滴淚從梁承念眼角滑落。
“別哭，皇上別哭，與你相識相知、到相愛，丸子……丸子知足了，天意、天意如此……”
“不！丸子，你會沒事的！太醫！太醫！”
“皇上，來不及了……皇上答應臣女，以後要好好的、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做一個……咳咳，做一個名垂青史的好皇上……”
“朕答應！朕什麼都答應你！你先別說話，太醫！”
她笑了，手緩緩滑下。
“丸子！丸子！”
太醫上前把了脈。
“皇上，司空小姐……去了。”
梁承念一口血噴出。
“皇上！”
餃餃也哭得暈死過去。
梁承念昏睡了整整三日，傅業成急得團團轉。
最終是羅南風求來的藥，救回了他。
梁承念不顧眾人反對，以皇後之儀將司空嫣葬入皇陵。
從此少年皇帝更加沉默寡言。
袁公公看著他心底歎息，背過身擦了擦眼淚。
小太監悄聲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袁公公道：“皇上，羅統領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吧。”
袁公公出去，羅南風進了禦書房。
裏麵傳來梁承念驚訝的聲音。
“你要離開？”
羅南風拱手道：“皇上，臣誌不在朝堂，臣想像像師父一樣，遊曆天下，懸壺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