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打算真的和她再也不見的,如果不是長命村的事, 說不定他們就是真的永不相見了。

她固然可以安穩度日, 但是……

樂瞳吐了口氣, 按著他的肩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此刻她睡意全無, 漆黑安靜的房間裏有了秦嘉存在, 也不再那麼恐怖嚇人, 她還有心去尷尬局促,隻能扯出正事來緩解氣氛。

“你之前說,那些石碑上刻的其實都是同一個字,但你沒說那是什麼字。”

懷抱裏的暖意消散, 胃裏又開始難受,一天沒吃什麼東西的秦嘉在黑暗裏按了按胃部,調整著呼吸說:“是‘佛’字的八十八種不同形態。”

樂瞳注意到他手上的動作, 頭朝他那邊挪了一點,她這會兒躺的位置本來就很靠邊,秦嘉隻占了很小的邊沿,她再這麼靠近, 他退無可退, 就得掉下床去了。

他也沒蓋被子,單薄的黑色T恤, 淩亂的黑發, 夜色下明亮的雙眼靜靜看著她, 屏住呼吸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難受緊張,直到樂瞳的手緩緩探入他的衣擺。

秦嘉渾身一震,腹肌因用力而緊繃,漂亮的肌理紋路手感很好,樂瞳靜靜地盯著他變得晦暗起來的雙眼,順著腹肌一路向上,停在他的胃部輕輕按著。

“呼吸。”她開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你再不呼吸就憋死了。”

秦嘉得到這個提醒,才如夢初醒般放開了呼吸。

他胸膛猛烈起伏,溫熱柔軟的手指不斷在胃部和靠近腹肌的地方來回按著,心意上是希望他胃裏好受一點,可秦嘉隻覺得煎熬。

他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年輕男人。

“我好了。”他緊緊地抓住樂瞳的手,沙啞說道,“沒事了,不用按了。”

“哦。”樂瞳應了一聲,似乎是知道了,可手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不用按了?可以,那就不按了,但他沒說不能摸對吧。

說起來,她早就想上手了,奈何念書的時候她實在是不夠膽大,後來有膽子了,就被分手了。

樂瞳的手不再幫秦嘉按摩胃部,卻開始用手指胡亂勾勒,像是要在他精瘦的腹部畫上一幅清明上河圖。

秦嘉從未這麼難捱過。

麵對再窮凶極惡的鬼怪他都沒有這樣過。

他再次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地捏住了樂瞳的手臂,借著月光對上她一瞬不瞬的雙眼,想拉開,卻又不能。

她稍稍用了點力,麵對再多意外都冷靜淡定的人就方寸大亂,不堪一擊地撒開了手。

秦嘉實在沒忍住,低低地喘熄了一聲。

未免這聲音被樂瞳聽見,他一側頭,把臉深深埋進了枕頭裏。

樂瞳真的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種將他掌控在手裏的感覺。

她手上肆無忌憚,嘴上還在說著正事:“我都不知道佛這個字還能有那麼多形態。”

秦嘉胸膛快速起伏,根本回應不了她,樂瞳也不需要回答,自己說自己的。

“是類似畫符一樣,佛門自創的寫法嗎?”稍稍一頓,她又話鋒一轉,“不過這不是道家的東西,你應該也沒那麼了解,明天我還得去一趟工地,到時候看看具體什麼情況,萬一今天那個大師可以把事情解決,我就不用厚著臉皮請長假了。”

秦嘉這時逼著自己說了句:“我陪你去。”

樂瞳沒拒絕,隻是忽然靠得他更近,像是有點無奈道:“我就是摸摸你的腹肌,你幹嘛一副快被我殺了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好善良好仁慈,恩賜般地收回手:“好了好了,別好像馬上要死了一樣。”

“……別說了。”

秦嘉猛地坐起來,雙臂撐在樂瞳身子兩側,漆黑的雙眸盯住她:“別再亂來,知道了嗎。”

樂瞳眨眨眼:“我不太知道,就好像我也不知道,七天之後你幫我躲過了那群人的追蹤之後,你自己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