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初七穿著黑色小西裝,打著黑色小領結,頭發被媽媽用發蠟打出了一個大背頭,帥氣極了,不過他多少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做舅舅的車,而且舅舅看起來很嚴肅,和程俐淇的外公一樣嚴肅。
“舅舅,你車裏怎麼有這麼多玩偶啊?”沈初七先提起話題,難道舅舅也和程俐淇一樣,喜歡玩偶嗎?
邵成澤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對著後視鏡掛起生疏的笑容,“小俐淇喜歡玩偶,你要是喜歡,也可以拿幾個。”
沈初七看著他幹舅舅臉上的笑容,有些呆,他蹭蹭自己的小鼻子,有些羞澀地對邵成澤說,“舅舅,你笑起來和程俐淇一樣好看。”
邵成澤嘴角的笑容更重了些,“你和小俐淇是好朋友?”
“嗯呢。”沈初七使勁兒點頭,“我們是特別好的好朋友,等長大以後,我是要給她當新郎官的。”
邵成澤嘴角的笑容凝結住,車內重新回歸到安靜中。
沈初七還沒意識到氣氛的不對,繼續說,“我已經攢了很久的錢,等以後,我要給她買好漂亮好漂亮的婚紗穿。”
邵成澤的嘴角沉下來,“你們都還小,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沈初七搖頭,“不早了,程俐淇說有些事情要早做打算。”
沈初七一句“程俐淇說”,把邵成澤嘴裏的話給堵了回來。
剩下的車程,沈初七一直在說,他和程俐淇以後的打算,每句話都以“程俐淇說”開頭,邵成澤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下來,等到了目的地,他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當然,李沛豐見到是他帶著沈初七過來的,臉色也不白,可也忍著不能太黑,沈汐雯說不用他去接兒子,他還以為是她送兒子過來,今天來之前還專門去理發店理了個頭發,結果沒想到是他。
腦子裏一小個人說,他們邵家人可不是什麼好鳥,你要和他堅決地畫清界線,另一個小人說,他可是你未來大舅子,他可是沈汐雯她幹媽的親兒子,他可是他將來要娶沈汐雯必須要翻過的一座大山。
李沛豐把沈初七拉到自己身邊來,不算陰也不算陽地說了句,“麻煩送他過來。”
邵成澤回,“不算麻煩。”
隻是想揍你而已,兒子不能揍,隻能揍爹了。
沈初七被爸爸拉著往裏麵走,他回頭看邵成澤,“舅舅,你不進來嗎?程俐淇也在。”
他說完捂上了自己的嘴,媽媽說現在還不能和別人說,程俐淇的爸爸是他舅舅的事情。
邵成澤道,“不進去了。”
他隻不過想遠遠地看程俐淇一眼,並不想討她嫌,她說不讓他一直在程俐淇麵前轉,他便不轉。
程俐淇是被施爸爸抱下車的,她懷裏抱著一個盒子,是給施爸爸的驚喜禮物,程瑾瀾正在接電話,擺手示意他們先進去。
邵成澤靠在椅背上,心裏起了煩躁,手邊又沒有煙可以讓他壓下這種煩躁,他在戒煙,他以為戒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像他曾經以為,戒掉她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當初他們分開得突然,他以為是因為施燃,那段日子對他而言,太過晦暗,他很少去回想。
現在她並沒有和施燃在一起,她還說他騙她,他能感覺到她對他的恨,不僅僅是因為他沒說他是邵雲正的孫子,他疑心是不是另有隱情……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程瑾瀾剛掛完電話,注意到了牆角處舉著相機鬼鬼祟祟的人,她快步走過去,她被拍到不要緊,她不想程俐淇也被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