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靠門看著晏鶴清洗漱,嘴邊一直掛著笑,“放心吧,我說我們度蜜月去了。”
晏鶴清擰幹毛巾,擦掉嘴角的牙膏沫,扭頭見陸凜還在笑,他臉皮浮起微微的紅,“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昨晚陸凜說了好幾個最後一次……
陸凜上前從後圈住他,接過毛巾幫他衝洗,細細吻著他額角,“早提醒過你,我擅長在談判局說謊。”
晏鶴清無法反駁,他接過毛巾擦臉,決定跳過這個問題。
“吃什麼?”
陸凜這才想起他做的午餐。
兩人到了飯廳,桌上的食物全涼掉了,陸凜要另煮,晏鶴清舀了勺螃蟹粥,清甜又軟糯,他喊住陸凜,“別做了,涼也沒關係。”
平常陸凜也不在意,但晏鶴清今天勞累過度,再吃涼食,怕他腸胃受不了,陸凜還是端走了,“這份我解決,給你重新做一份。”
晏鶴清以前生病時經常吃冷飯冷湯,他知道他身體承受得了,但望著陸凜忙碌的背影,他沒再拒絕這份關心,嘴角翹起,“我去釣會兒魚。”
陸凜剝著蝦沒回頭,“餓了先吃點零食墊肚子。”
晏鶴清應了聲就下樓了。
陸凜煮好新的熱食,晏鶴清也釣上了兩條三文魚,足夠他和陸凜吃幾頓。
吃飯時,陸凜問晏鶴清想去哪兒度蜜月,離八月還有半個月,他想帶晏鶴清先去玩一圈。
兩人在露台吃飯,三麵吹來涼爽的海風,晏鶴清放下碗,認真說:“這兒就挺好,再待幾天回島,陪媽待到月底吧。”
晏鶴清有了決定,陸凜自是答應。
接下來幾天,兩人換了幾個海域釣魚,載著滿滿一船的海鮮回島,又陪陸如嬋待到月底,8月1號才回了首都。
飛機是晚上落地,晏鶴清剛上車開機,就有電話進來了。
來電是轉租房子的新租客。
是京大大四的學生,一個女孩,晏鶴清接聽電話,就聽到女孩鬆了口氣,“你可算接電話了,有人找你,在門口等了一個下午呢。”
晏鶴清眼皮微跳, “有說名字嗎?”
“他隻說姓林。”女孩遲疑了一下,“他眼睛好像有點問題,看不見人。”
晏鶴清知道了,是林風致。
“打擾你了,你轉告他到樓下等我,我一小時左右到。”
女孩爽朗笑,“既然是你朋友,我請他進來坐吧!”
晏鶴清婉拒了,“他不會願意。”
女孩就沒勉強,“行,那我轉告他。”
這時陸凜放完行李上車,晏鶴清收起手機,想了想說:“轉租有點事,我過去一趟。”
陸凜其實收到了消息,林風致昨天幾乎看不見了,隻能看到模糊的光影,沒徹底失明,但也差不多了,陸昌誠也打聽到他和晏鶴清今天回國,派人把林風致送到了晏鶴清的住處。
這就是陸昌誠的計劃——
讓晏鶴清一輩子照顧眼瞎的林風致,每天麵對被他連累的唯一親弟弟,永遠內疚,永遠背著這個沉重的包袱。
隻是他還不知道,晏鶴清的房子轉租了。
陸凜猜想是新租客通知了晏鶴清,他就送晏鶴清到了小區門口,也不進去,笑著說:“我有點困,就不等你了,你辦好事早點回來。”
晏鶴清點頭,“好。”
目送陸凜開遠了,晏鶴清才走進小區。
小區保安知道他搬走了,見他回來驚喜喊住他,晏鶴清微笑回應,和保安淺淺交談幾句。
快8點了,小區內的燈壞了一直沒換,隻有幾盞亮著,低瓦數也照不了明,晏鶴清也沒打開手機手電筒,在黑暗裏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