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用勁過後劍卻依舊穩穩的抵在那裏不動分毫,不由得多看了綠尹兩眼,“你是什麼人,你不是將軍府的丫鬟?”

“我是夫人從牙樓裏買回來的。”綠尹波瀾不驚的答道。

“從牙樓裏買回來的……”

沈以舟重複一遍,一顆心不自覺猛地沉了下去,她放著將軍府所有的下人不用寧願自己出去買這樣會武功的丫鬟,是專門為了防著他?

想到這裏,沈以舟麵上難得露出一絲落寞,曾幾何時,她在的地方永遠都是會主動期盼他去的,而今竟也被這般攔在了門外。

她……應當是真的不愛他了吧。

胸口的地方猛地鈍疼一下,沈以舟第一次有些狼狽的退了兩步,訥訥的解釋,“我隻是想看看她,不會對她做什麼。”

真的隻是想看看而已,他從有鳳來儀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她,甚至來不及送許蜜兒回院子就徑直來了這裏,就像心底有一隻小蟲子在他的心上細密的啃咬,那感覺讓人坐立難安。

“眼下已經很晚了,還請將軍明日再來。”綠尹不為所動,依舊一板一眼的杵在那裏堅持道。

“他是我的結發妻子!”沈以舟有些惱羞成怒,普天之下他怕是第一個被小小的丫鬟死死擋在自己夫人門外的人吧。

“大家都知道將軍大人視為妻子的人住在西廂院,喚作蜜姨娘。”

“你!”

沈以舟被說的啞口無言,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他氣結不已,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這樣子和黎初簡直一個德行。

煩悶的憋著一口氣,沈以舟深深朝著門內望了一眼,就像是要透過那道門看到裏邊並未睡著的黎初一樣。

可是過了許久,裏頭並沒有任何動靜。

他的肩膀霎時無力的垂了下去,聲音聽起來有些感傷,“既然她已經睡下,那我改日再來看她好了。”

夜風涼涼,月色冰冷,他的心卻仿佛缺失了什麼一樣更加冰冷。

走出院子,涼九在一旁低聲道:“爺,咱們回西廂院嗎?”

“去書房。”沈以舟收起落寞的神色,負手大步朝著書房走去。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沈以舟都並未再找過黎初,黎初每日不是捧著百醫譜和藥材在屋子裏研究解毒的方子就是拿著大夏的布防圖邊看邊沉思。

明月在旁邊打趣,“夫人這個樣子,倒真像是要繼承黎老將軍的衣缽了。”

“難道我現在不算繼承嗎?”黎初敲了一下明月的頭。

說起布防圖,眼下的大夏,除了皇城有皇上直接指揮的重兵把守以外,其餘的兵權大部分在沈以舟的把控下,這樣的情況隻要沈以舟不把兵權交出去,鴻慕便是再能耐也翻不起什麼水花。

而鴻慕之所以先對付她們黎家人,想來是因為爺爺忠心耿耿,在軍中也餘威猶在,比起新上的沈以舟更需要拔除吧。

她要保護好爺爺,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反擊。

黎初的目光漸漸聚焦到布防圖上,她記得上一世百花節後邊塞動亂,鴻慕主動請纓前去平亂,皇上為此讓沈以舟分了一半的兵權給他,結果分出去之後鴻慕便牢牢把兵權捏在手中再也沒有交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