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離開之後,朝廷中一定還會再經曆一波大洗牌。
黎初有些煩悶,她覺得嘴裏的橘子一點都不甜了,憂愁的撐著胳膊趴在床上看著遠處的山。
“別想這麼多了,至少在我們處理好楚國之前,皇上不會有事。”蘇覃歎了一口氣。
馬車中的氣氛陡然沉悶下去,黎初思緒翻飛,默默的點了點頭。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半個月後,在距離楚國都城最近的一座大城池裏,她們與沈以舟彙合了。
她們到的時候沈以舟正在安置傷兵,百醫穀的弟子們忙前忙後的為傷者救治。
在戰場上,百醫穀的存在對於大夏來說絕對是如虎添翼,士兵的折損幾乎是降到了最低。
百醫穀的弟子看到她皆是恭敬的打了招呼,與她相熟的校尉們並不在此處,他們被留下在各個要塞鎮守。
黎初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沈以舟,他們隔得很遠,周圍人影幢幢,他整扶著一個傷兵躺下去休息。
像是有所感應一般,他驀然回首,看到了站在那裏的一對璧人。
女子明媚大氣,一身淺綠色的衣裙清新脫俗,男子風清月白,一身月白色的衣袍無人能及。
“阿初。”
他訥訥的叫了一聲,這一聲卻隻有自己能聽見。
對麵的男女太過般配,太過耀眼,讓他無法直視。
黎初沒有說話,就那麼平靜的站在那裏。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沈以舟整個人的氣質成熟了不少,渾身透露著深沉與滄桑,不過臉上有些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
若是走進了,還能看到他的臉上新添了一道一指長的傷口,傷口已經愈合,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疤痕。
不過這道疤痕並不影響他的容貌,反而給人一種別樣的俊毅。
“走吧,我們過去。”蘇覃牽住黎初的手慢慢走過去。
黎初也正好想避免和沈以舟的交流,於是正中下懷的跟在蘇覃身後。
蘇覃與沈以舟交談,黎初便轉頭打量起這個城內的情形。
剛才她們一進來就發現這裏頭的百姓很是平靜,平靜到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慌亂,好像這裏不久前並沒有經曆一場戰爭一樣。
黎初有些不解,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拉過一個路過的百姓道:“大哥,你們不害怕嗎?”
那個男子平日裏哪兒被這樣好看的姑娘拉著說過話,紅著臉結結巴巴道:“為……為何要害怕?”
黎初想了想道:“你看,大夏兵臨城下,並且現在已經占領這裏,你們身為楚國的百姓不怕?”
“姑娘,我們……”
“是夫人,她成親了。”
路人剛一開口,就被一旁和煦的聲音打斷。
黎初見蘇覃回過身來,便知道他已經與沈以舟溝通好了。
沈以舟默默的離開走遠,沒有在這裏多留一刻。
路人順著聲音一看,一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臉正悠然的看著他。
而視線慢慢往下,能看到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啊,成親了啊,兩個人都是高不可攀的樣子呢。
路人這時總算找回一點理智,幹咳了一聲道:“這位夫人,我們當然不怕了,大夏將士在沈將軍的帶領下一直沒有動過本土百姓,早在其他城被占領時我們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也不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