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卿來自首了!
在此之前,林瀅以為她會設法離開,又或者千方百計的隱匿自己身份。
可是徐慧卿卻主動投案。
這是林瀅第二次見到這位蛇蠍美人兒。她第一次見到徐慧卿時,那時徐慧卿在平州郊外的小葉村。那時候徐慧卿做村婦打扮,可是荊釵布衣,也難掩她國色天香。
現在徐慧卿也是如此美麗,縱然被關押起來,卻也是令牢房生出光輝。
她甚至抬起頭,柔柔看著林瀅:“你便是林姑娘?聽聞林姑娘你善於斷獄,隻盼你能救救我這無辜女子。慧卿也並不願意受這不白之冤。”
無辜?
林瀅聽到了徐慧卿這麼說,忽而禁不住覺得有些可笑。
“慧卿姑娘,別的不說,當初你在平州,還曾害死章木匠的一家三口,更不必提如今了。”
徐慧卿歎了口氣說道:“當然並不是我。那時妾身孤弱無依,若不是被章郎收留,我又能去哪裏?我得蒙他收留,因此得了個安身之處。有此恩惠,我又為什麼要害死他呢?”
說到了這兒,徐慧卿眼睛裏又浮起了霧蒙蒙的淚水:“這一切,自然是賀郎所為。從前我是他的紅粉知己,未曾他為了攀高枝,都不肯理會於我。不但如此,他還對我心存殺機,覺得我當個妓子拂了他顏麵,欲圖將我置諸死地。”
說到了此處,徐慧卿那一雙霧蒙蒙的眼珠子裏驀然流淌了一抹清光:“而這些難道不是林姑娘推斷出來的?”
“難道不是他心存殺意,手握匕首,欲圖置我於死地?不是他接二連三的殺人,隻為湮沒他殺人的秘密?這麼一個喪心病狂之徒,等他知曉了妾身仍然活著,又怎麼會不趕著前來滅口?”
林瀅提醒:“可是章木匠跟他那兩個孩子被毒死時候,賀懷之已經落獄被抓,後又自盡身亡。他既已被抓,又怎麼會分開身殺人,再前去對你動手。”
徐慧卿伸手輕輕一攏發絲,攏在了耳後:“他可以雇凶殺人。或者在你們抓住他前,他已經雇好凶。我記得了,小半月前,我曾經去過城裏一次。也許那時候,他便瞧見我了。”
“不是賀郎,也有可能是吳王妃。賀郎的妻子吳氏乃是吳王妃族女,這樣一來,他們便不願我這個舊愛現身,以免有失體麵。也許他們也想不到,林姑娘那麼快將賀郎抓起來。”
“其實我也不知曉凶手是賀郎還是吳氏,隻是殺害章木匠家凶手有很多可能。而我呢,不過是被那三人的死嚇到了,所以才匆匆逃離小葉村。林姑娘,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將人毒殺,做出了這樣子的事情出來?”
林瀅當然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當日不就是因為沒有證據,尹惜華才能大搖大擺離開平州?
尹惜華可以如此,徐慧卿當然也是可以這樣。
也許尹惜華跟徐慧卿不同之處在於,尹惜華可能並沒有親自下手,可是徐慧卿卻已經雙手染血。
林瀅承認平州那樁月下飛仙案子自己確實沒有處置好。
不過過去之日不可追,林瀅也立足於眼前。
她提起了當前之事:“那徐姑娘今日前來,應當是來招認你殺楊瑾之事。”
徐慧卿卻搖頭:“我沒有殺楊公子,我怎麼會去殺人?”
劉捕頭本來給林瀅麵子,未曾插口,此刻卻禁不住在一旁厲聲說道:“犯婦,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你這蛇蠍心腸的女子,專門害男人,此刻竟如此放肆!”
當他這般說話時,他麵頰之上不覺流轉濃濃厭惡。
似徐慧卿這樣心狠手辣又恬不知恥的水性女人,又有哪個男人不心生厭憎?
楊瑾這個世家公子死在了錦城,又是死得這般詭異,錦城上官都是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