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服都濕噠噠的,鞋子不翼而飛的情況下更是緩慢,證明這個島嶼真的很小。而讓她失望的是,在行走過程中,完全沒有發現半點人煙,不幸中的大幸是也沒有大型動物。
那麼久的折騰下來,她徹底走累了。乏力地坐在自己做的標記旁邊,她默默抱著膝蓋讓臉枕在上麵發著呆,似乎這種依靠也可以讓她得到一點點安全感。頭發和衣服還是濕漉漉的,被和煦的海風一吹,冷的直打哆嗦,但她從小到大根本沒離開過家人的幫助,連火都生不起來,怎麼辦?想到家人擔心的臉龐,她悲從心來,忍不住哽咽起來,淚水簌簌地下。她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的無能,平時學的那些淑女課程根本無法讓她在一個無人島上活下來。雖然知道後悔是沒有用的,但她要是早知道會落到今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處境,一定會把魯兵遜漂流記多看幾次,而不是當名著一般掃掃就過,不求甚解;不對,要是早知道,她就不會再如此魯莽地一個人來追姐姐,這下姐姐沒追回去,把自己也弄丟了。這讓家人要有多傷心,她們還可能回去那個溫暖的家嗎?或者是活活餓死,不對,人類隻要斷水三天就會渴死了,然後被路過的禿鷲和野獸啃成骨架子,再也見不到他們嗎?
她越想越絕望,但是不敢哭太久,現在的水分是珍貴的,她的淚水不可能換來野鳥和螃蟹的憐惜,隻是在減低自己生存的可能。她不能放棄,為了家人,她也不能輕易放棄這一條他們耗費巨資和無數心血挽回的性命。她還要去找傻乎乎的,不諳世事的姐姐,凱羅爾應該不會被衝的太遠,不過應該不在這個島上。
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她開始在目測安全的小範圍裡搜尋可以用的物件:用來承接明天早上露珠的大荷葉,碗狀的石頭大大小小的用海水洗滌掉表麵的砂礫以及散落在沙灘上的貝殼和被她硬著頭皮抓來的螃蟹,在撈螃蟹的時候遭到了反抗,要不是足夠小心,她差點就被結結實實夾住了幼嫩的手指頭。
用長長的茅草把螃蟹捆住,她開始鑽木取火。但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夜色都即將降臨了,奇跡還是沒有降臨:一點火花都沒有激起。不知道是木頭有些潮濕,還是她力道不夠或者方法不對的緣故,總之就是生不起來。眼見天色漸沉,她越來越害怕,雖然沒有野外生存的知識,但她也知道火光是唯一現階段可能恐嚇走野獸的方法,盡管她完全生不起來。她是多麼渴望麵前出現一盒火柴啊!
殘酷的現狀警告她,不是選擇感冒,就是選擇拋棄羞恥。反正現在沒有其他人,她安慰著自己,把衣服脫了個精光,攤在石頭上,盼它們著可以盡快在海風中晾幹,然後臨時找了幾片聊勝於無的大葉子蔽體。
忍住眼中因為著急而徘徊的眼淚,凱西躲在兩塊大石頭後麵。她又餓又渴,頭腦卻難得無比清醒地知道自己必須休息才能思考對策,但是太過害怕可能來襲的野獸,她把風刮過礁石孔的聲音都幾乎幻想成一個個猙獰的鬼魂在嘶嚎。
迷迷糊糊地,她的意識半夢半醒之間徘徊。因為手表根本不準,她打算按照明天的日出來調整個大概時間,所以當有模糊的火光出現的時候,她就條件反射地醒了。
借助石頭這個天然的掩體,她小心翼翼地往火光來源看去。隻見沙灘上旁停著兩艘大船,旁邊有零零散散幾艘小艇,每艘小艇上都有三到四個人,手上舉著火把。
火把?
凱西驚疑地看著那些人的打扮。清一色的都是男人,裝束也大多一樣:頭發用淺色的帶子係著在腦後打了個結,單薄的短袖,隻蓋住三分之一大腿的短裙裝,臉色惶惶。都二十世紀了,穿裙裝的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呢,哪怕是蘇格蘭人也隻有傳統活動的時候才會穿上格子短裙呀?更詭異的是,每艘小艇上都有一個打扮特異,看上去更加強壯的看守式人物,隻見那些人帶著烏色的金屬盔甲,頭頂上卻露出一條長長的辮子垂到背後,背上披著直達膝蓋長度的同色披風,披風下的上半身卻是□的,腰間反而係著金屬腰帶,□的三角褲裝看不出是什麼材質,隻堪堪擋住重要部位,連腿根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