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西完全不知道老耶爾的心思,她有條不紊地給瑞文進行皮試。五分鐘後,她很高興地發現,瑞文很幸運地沒有產生過敏反應。那就好辦了。她還是第一次給別人注射這個,緊張又小心地把將液體注入靜脈後,她將一次性針頭和針管擰下來丟棄,再次把注射器密封起來。安利雅專注地看著凱西的一舉一動,卻沒有開口詢問。
眼見著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旭日即將高升,守夜的三個人看到瑞文的燒終於退了下來,膚色也逐漸變得紅潤,都欣喜極了。凱西見情況已經穩定,在交代了老耶爾注意事項之後,便趕著回去了。她實在是怕了老耶爾的眼淚和感激,弄得她渾身都不自在。
安利雅也跟著她走了,關於凱西用的奇怪工具和藥物,完全沒有好奇的意思。讓凱西暗中鬆了口氣:要是安利雅問起來,她肯定不能說出真實的來歷的,而她又非常不願意對安利雅說謊,這樣就會讓她非常為難。好歹對方通情達理尊重隱私呢!凱西樂滋滋地想著。
其實與她理解有出入的是,安利雅不是單純的不好奇和信任,而是對她的崇拜已經上升到一個高度了,在安利雅的眼裡,神秘的凱西一定有著不同常人的背景和身份,不僅救治了安亞鐸,連幾乎必死無疑的瑞文也妙手回春,說不定,她就是神的使者!
雖然生命危險已經沒有了,但是事後恢復和修養也相當重要。在調養類的藥物上,凱西是毫無頭緒的,強烈建議他們去請醫生開個藥方補補身子。耶爾家並不富裕,光是買那些藥材,就把積蓄花的一幹二淨,剩下的錢隻夠這個月的租金和生活費。安利雅主動拿出了她手頭上可以花用的錢,怕老耶爾不收,隻得再三強調是借。瑞文在次日清醒後,見到自己連累白發蒼蒼的爸爸又增添了幾條皺紋,心中大愧,就非鬧著停藥,不想多浪費錢,還掙紮著想起身去做陶罐,傷口差點又被折騰的開裂。老耶爾發現之後,毫不留情一個巴掌煽了回去,而那一連串的痛罵背後是無法掩飾的父*,小耶爾就再也不說要停藥和起來了,隻盼著自己快點好,不要再浪費錢。
凱西倒是很想幫助他們,但她也就做了半個多月的布偶,攢的錢也不多,平時也有付生活費,即使全部拿出來,也沒有多少,而且他們可能根本不願意收。不論別的,就算不拿出去,光看這個積累金錢的速度,想攢夠出海的資金根本遙遙無期,況且還有住宿和飲食的錢沒算呢,那也不是一筆小數字。她憂愁地數著自己的存款,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速賺錢呢?
苦思冥想無果,她也不氣餒。把那小罐子的錢全硬塞給了安利雅之後,她出門打算單獨去逛逛集市,看能不能獲得靈感尋得商機。誰知道還沒走多遠呢,住在附近的一個大嬸就攔住了她:“凱西呀,聽說你連小耶爾的傷勢都治好了!”
這個大嬸她完全不熟,連名字都不知道,不過倒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安利雅曾經偷偷告訴過自己這是個*打聽別人隱私,搬弄是非的婆娘。她本能地就想謙虛推辭然後避開,但對方完全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反而臉帶無法掩飾的艷羨地繼續說道:“今天尤塔將軍他們又在民間征集醫生去給王看診了,很多醫生都去碰運氣,不過多數都被拒絕了,隻有幾個口碑特別好的才被帶走。卻有好幾個人提起你哩。這不,”說著她指著遠處幾個軍人打扮,正朝安利雅家走去的男人:“他們是找你進宮去了,你要是得了富貴,可別忘了我們呀。”
凱西被她突如其來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弄得暈頭轉向的,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那幾人發現了。那些士兵的打扮與她當初躲在船上看到的一般無二,不過他們倒沒忘記先恭敬有禮地朝她行了個禮,然後就強硬地提出叫她和他們走一趟了。身為黑戶的她完全無法違背王宮的傳召,不得不跟著走了,在被扶上漆黑的戰馬時她還擔心自己不會騎會不會當場就摔下來。不過她的憂慮明顯是多餘的,隻見一個兵士很自然地就走在前麵給她牽著馬,領著就朝宮殿的方向走去。她一方麵被周圍好奇和羨慕的目光弄得非常不自在,一方麵又忍不住回頭看著安利雅家的方向,隻見安利雅已經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想追上凱西,卻被其他鄰居攔了下來,不知道說了什麼一直安慰她,讓她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