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後忍不住倒退了幾步來避開那刺骨的視線,實際上她根本沒聽清楚安多司的話,那聲音嘶啞又可怕,如同受傷的狼嚎一樣淒涼。她幾乎就要心軟了,隻是想起密諾斯那失魂落魄,為情所傷的模樣,她又堅定了心神:“算了,你要違抗你母後,一點都不替國家著想!我自己去找她,你給我讓開!”說著,她向暗處裡站著的大臣下令:“你也跟我一起去找凱西。”然後踢了踢一旁驚懼的老侍女,嫌惡地開口:“你帶路去寢殿!”
那大臣聞言應承著走了出來,請示她:“王太後,我還帶了三名侍衛,要一起帶去嗎?”他知道王太後不願意讓任何多餘的人知道安多司王的存在,隻是搜尋凱西需要多一些人手,畢竟安多司毫無配合的意⊥
話音剛落,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深切的悲哀和急劇的憤怒都讓他氣血上湧,紮實的肌肉繃起,鐵拳揮得極快,力道又極大,無數浴血奮戰的經歷讓他深知弱點在哪,攻擊又是怎樣最有效快捷。於是隻是眨眼功夫,他就把那三個毫無防備的士兵的腦袋打成了肉泥,對方甚至連慘叫都還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永遠失去了生命。
將指縫裡沾上的血塊隨意往王太後華麗的衣裙上一甩,讓那精美的刺繡變得血跡斑斑,汙髒不已,他卻看得十分愉快,嗬嗬一笑:“母後,我說過凱西不會讓任何人帶走的。這三個外人,我替你處置了,記住是你打破誓言的。”
說完,他再也沒看她那美艷卻血色盡失的臉,右手輕而易舉地拎起一旁手足顫唞,戰戰兢兢的老侍女,如同狂風般快速地消失在了門口,隻在空氣中殘留了幾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濃重血腥味。
安多司當然不會就這樣去見凱西,不說絕對會把對方嚇到,他也需要時間平復一下暴虐的心情。喊雙股戰戰的侍女去給凱西準備食物,他自己則鑽進了地宮的天然溫泉裡,洗去血汙的同時,將腦袋也泡在了裡麵。本應該身心放鬆的此刻,他卻從沒感覺如此寒冷。
他雖然並不聰明,卻絕對不是笨蛋。往日,他是自欺欺人,相信母後*著自己,相信她那少的可憐的,探望他的次數裡句句關懷都出自真心。但今天的事情打破了他的最後一絲幻想:她根本從來沒*過他,他從頭到尾隻有一個人而已,在她眼裡,他隻活該做一個被為密諾亞繁榮被利用到最後一刻的冷血怪物,不配擁有任何溫情。
隻有他的海豚朋友永遠不會欺騙他,愚弄他,利用他。也隻有凱西,會真摯地看著他,誠心地贊美他。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長長籲出一口氣,努力思考:母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她是抱著自己會聽命的念頭,才帶了那麼點人,也是吃準了他對她的*重,不會拒絕她的要求。但很明顯他讓她失望了。下次隻會帶更多的人來搶凱西,來搜尋他的住所,即使那復雜的迷宮擋得住一部分人,也不是長久之計,總有一日會找到這裡,而他孤身一人當然是進可攻退可守,可護得住凱西不受傷害嗎?
其實這裡已經沒有任何讓他留戀的事物了,隻有傷痛。如果可以,他想帶著凱西流浪,憑他的實力,哪裡找不到一片安身之地呢!要是她答應的話,他們兩個就可以快快樂樂地一起生活了!
就這樣打算!去問問她,鼓起勇氣問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如果她不願意,那他就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而不是被密諾斯和母後找到軟禁起來。
在臥室裡一直等著的凱西渾然不知剛才發生的一係列驚心動魄的事件,她安心地哼著小曲,聚精會神地趴在床上,用小木棍蘸著在附近桌子上找來的烏賊汁在一條純白的被褥上寫字。
她也想好了,幹脆就直接請安多司送自己上去埃及的船算了,她既然要寫關於那所謂火山噴發的預言,就不方便再和他們見麵道別,不然被他們追問起來,她不好回答,也回答不上來,還不如把所有知道的都寫在信上,讓他人轉交。說實在的,她也有些怕了王太後了,到時候又被她用亂七八糟的理由留下來做密諾斯的長期看護,或者轉用禦醫怎麼辦?她沒那真本事,總有天要穿幫的,到時候就一命嗚呼了。而且在密諾亞,也耽誤了夠長的時間了,她最大的目標,就是要趕緊找到姐姐,然後帶著她一起回去屬於自己的年代,而不是做什麼半吊子醫生和神棍呀!
她也不擔心密諾斯,對方現在雖然很黏很依賴自己,但那是他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同齡玩伴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