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的凱西,她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艷紅的唇小幅度張合叨叨些根本讓人聽不清的夢話,水藍色的清澈眸子蒙了層朦朧的水汽似是要落淚般可憐,半睜不閉的眼簾上長長的眼睫沾著幾滴不知何時滲出的晶瑩淚花,巴掌大的小臉酡紅,神情懵懂嬌憨,乍看下像在瞅著前方,視線卻壓根兒沒有聚焦到任何一點。
這真不像當初在王宮裡,氣勢洶洶讓奈肯將軍打暈他方便她治療的那個漂亮少女。瞅著她這氣息奄奄神誌不清的模樣,那將她折騰成這樣的人也是十足的鐵石心腸才能做到不為所動了。伊茲密忍不住輕輕嘆息,有些憐憫地伸出托她所賜才能再次活動自如的右臂,將那被子往上拉了拉,蓋過她精致的鎖骨,卻被她那滾燙的小爪子一把摸索著抓住了。
柔若無骨的手在高燒下根本沒什麼力氣,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抽回,而是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將那屬於他的手掌艱難地抓到她那邊,然後放到同樣熱乎乎的嫩滑臉蛋旁,蹭了一下,又一下,嘴裡還嘀嘀咕咕些什麼,咂了咂嘴,露出一個調皮得逞的微笑來。
像是妹妹小時候養過的那隻驕傲可*的貓咪一樣,隻是那隻貓咪後來自己溜掉了,還讓米達文哭了好一陣子。
被觸動了相當遙遠的回憶,伊茲密雖不至於太過傷感,卻也有些動容,在眾人略有所悟的曖昧目光中就這麼任由這放肆的姑娘枕著他的手大大咧咧地睡覺了,直到醫師們終於找出了穩妥的治療藥劑,給她灌下後,連綿的高燒總算退了下來,精神似乎也足了,睡姿連換好幾個,伊茲密那先前倍受寵*的爪子則被她毫不客氣地扔去一邊,隻用後腦勺對著他。
看著微微眯起眼,神情復雜莫測的伊茲密,姆拉咳嗽幾聲,“王子,應該用午膳了,這位小姐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嗯,走吧。好好看著,有情況派人來告訴我。”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更加給了浮想翩翩的手下們更多桃色的想像空間,伊茲密並無任何留戀、步履如常地回到自己的艙房安然享用起當初特意從比泰多運來的食物。
他絕對不會承認,在手被那女孩毫無眷戀地拋棄到一旁,對方還能睡得一臉幸福的時候,心底有那麼一咪咪的不爽的。
就算有,也最多是因為之前還分明覺得她神似妹妹從前養的貓一樣,盡管在他人麵前傲氣十足卻能對主人低下頭顱撒嬌,結果凱西過河拆橋的表現卻讓他發現現實裡的這姑娘根本就是個不知感恩的小東西。不過吃著吃著,他又想起那躺在床上的病人來,於是吩咐奈肯將軍:“告訴姆拉,如果她醒了,按照我吃的份例也送去一份。”
奈肯猛然抬頭,甚至有些失禮地用詭異眼神探尋地瞅著他,伊茲密不明所以,平靜地回視。見王子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奈肯頷首表示:“是,我這就去。”
然後一溜煙小跑就去了。
伊茲密搖了搖頭繼續用餐,是他的錯覺麼,總覺得奈肯將軍的步子格外輕快。
而這頭的姆拉則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明白王子的小心★
奈肯本有點失望於王子的雲淡風輕,卻見他下一個動作就是直接往會廳去,而不是先去船頭看下夜景觀測星像什麼的,顯然還是有些心急想見到凱西,忍不住有些好笑,隻強忍住了表情的變化,在盡忠職守的士兵們麵前保持威嚴的形像,緊跟在王子身後。
其實這倒是他誤會了。伊茲密對凱西確實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綺念,倒是更想從她口中得知一些他感興趣的情報罷了。當然,若是對方不願意說,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也不會勉強,不過這次過後就算是打平了。凱西固然容顏美麗,但女人容貌上的出彩對他的吸引力遠遠不如精神和智慧上的出眾,譬如那倔強又可*的尼羅河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