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姆拉你也去休息吧,辛苦了。”伊茲密的好意被姆拉板著臉拒絕了,“這怎麼叫辛苦呢,能為王子做事,是姆拉的榮幸。”

伊茲密沒在意姆拉強硬的口氣,他知道這個從小帶大他,一心一意照顧他的奶娘不僅對他人要求嚴格,對自己要求也更加嚴格,是個麵硬心軟的人物。

在退下之前,她給凱西在緊挨著王子的右邊布置好座位,留了句:“我去盯著侍女們準備食物來。”就一個人走了,另一手則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強硬扒開了凱西偷偷拽著她衣角的爪子。

有些哀怨地看著離她遠去的姆拉的背影很快不見,凱西沒留意到室內的交談聲依舊,音量卻小了很多,而且那些將領們都在或多或少偷看她,她不卑不吭地再次行禮,帶著柔和的微笑,開口道:“伊茲密王子,又見麵了。”

沒料到她的開場白是這個,伊茲密微愕了一瞬,也衝她微笑地舉起手中的酒杯:“又見麵了,凱西。”

就如同那次在祭典中再會的情景一樣。

凱西自然不會傻到再去把自己不小心灌醉第二次,她雙手平舉起姆拉給她準備的果汁,示意後一飲而盡。“感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請問有什麼我可以為你做的嗎?”

“不必客氣,”伊茲密也飲盡了杯中的酒液表示接受了她的道謝,淡淡地說,“你之前也救過我,這算是打平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如果你想回密諾亞,明天我們會在密諾亞統治下的菲拉特島停泊一晚略作休整,在那裡我們可以為你聯係密諾亞軍方送你回宮。”這也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擔心那加害你的人會襲擊你,我可以派遣一小隊人護送你直到回去為止。”

“不必了,我不打算回去那邊。”出乎伊茲密預料的是,凱西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這個在他看來是最好的提議:“我要去埃及,那我就在菲拉特島下船吧。多等幾日,總會遇到去埃及的船隻的。”說著,她笑眯眯地看向伊茲密,“想殺我的人是安多司的侍女,不過我連安多司的身份都不清楚,更何談他的侍女呢?我恐怕有生之年也不會再去密諾亞了,她再無加害我的機會,看在安多司曾救助過我的份上,就算了吧。 ”

這一通漂亮話下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太聖母。不過說真的,安多司那麼信任那個侍女,他要是處置了她,恐怕會更孤單吧,她都不曾見他有和任何人類朋友來往。這個年代可沒有判什麼徒刑的規矩,真追究起來,那人的下場九成九是被殺了。

最重要的是,說到底她孤家寡人無權無勢,報復起來也沒途徑,不想算了也隻能算了。她更想把時間花在尋找回家的道路上,而不是去報復一個侍女。

伊茲密咀嚼了幾下這個陌生的名字,沒在記憶中找到一絲半點線索,當即作罷,“我會派人調查清楚的,處理的事情就由我出麵向密諾亞交涉吧。”凱西剛想要婉拒,他的下一句話便將這個事態上升到國家尊嚴的地步,讓她無言以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想要殺你,也是在藐視比泰多。密諾亞那邊也不會放過一個企圖謀害他們王妃的人的。”

“什麼,王妃?你說誰。”聽到那個身份詞,凱西有些失態地追問。總不可能說她吧?

“就是你。在祭典上你都穿著王妃的裝束出席好幾次了,諸邊國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一點。”伊茲密見她吃驚的神態不像作偽,倒也詫異了——她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