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亞邊境的位置紮營。

凱西依然安心地窩在伊茲密懷裡,比起先前的拘謹,她很顯然放開多了,姿勢也從先前的背靠換成這次的麵對麵,這樣可以穩穩地摟住對方的腰身,最起碼不會總是淒慘地被慣性後拋,然後在那堅硬的胸肌上磕到腦門。

她是這麼想的:既然對方的老師都親口承認自己是他的小友了,那也就是平輩論交,可以算是伊茲密的長輩啊!當然她不可能拿喬,但既然是不同輩分的人物,那還需要感到尷尬嗎?就好像扶一個老太太過馬路一樣,需要避嫌來一句男女授受不親嗎?很明顯是不需要的!

如果伊茲密知道這年紀比他還小上好幾年的小姑娘自以為她是長輩,一定不會那麼任由她像隻放肆地占據著自己地盤的貓咪一樣摟著他這個‘晚輩’的腰做安全帶。

她也不是沒想過,為什麼拉巴魯大師沒將馬鞍和馬鐙的好處告訴這個心*的弟子。她始終認為伊茲密是知道的 ,但之所以不用出來,怕是為了到時候在戰爭中作為讓敵國屆時聞風喪膽的秘密武器吧。畢竟現在對於戰馬的運用,還主要建立在軍士們驅趕披著戰甲的馬拉戰車去衝鋒陷陣的基礎上,要是有能固定身軀的馬鞍和馬鐙的興起的話,騎兵恐怕就會更早登上歷史舞台了。

想到會幹擾正常的歷史進程,凱西隱隱有些不安,但又很快看開了:連姐姐都一下子把通天塔燒了,一下子把亞述城淹了,她這。。。也算不了什麼吧?要是到時候這個世界終於忍無可忍,再也看不慣她的這些胡作非為,能把她趕緊踢走送回二十世紀恢復正軌就更完美了。

而路卡這時候懷裡也沒有空著。不過他懷裡的可不是漂亮調皮的金發姑娘,而是一隻被裝在青銅雕花鳥籠裡,烏漆漆的綠豆眼一瞬不瞬地瞪著他的非洲灰鸚鵡。

這隻胖鳥根據賣家天花亂墜的那套說辭,是非常聰慧又有靈性的鳥兒,舌頭厚,用心去教導的話,能說很多國的語言,是極其暢銷的,得到貴族女性青睞的逗趣*寵。事實上這肥碩的灰鸚鵡真正主人是凱西,隻是暫時交由他保管、伺候,更重要的是,這鳥兒可是伊茲密王子親自買給她的。

被凱西正毫不客氣地摟著的,那具身軀的主人雖然馭馬行進之間有條不紊,心緒卻早就飛遠了,不由自主地就回到了昨天與老師的那番對話中。

“如果你非要選神女的話,抹去外貌,抹去性格,抹去名字,單純論事:一位傷了你,另一位救了你;一位隻會憎恨地看你,叫你離她遠遠的,另一位會衝你笑得可*爛漫,真誠待人;一位名花有主,是躺在別人懷裡的王妃,另一位雲英未嫁,潔身自好,麵對海洋霸主之國的王者求*也不動於心。為什麼,你會始終覺得前者更適合你呢,預言的力量能左右你一輩子嗎?我曾經告訴過你,預言的準確是否,在於那人的本身。如果堅信它,它就可能實現,但實現的根本原因是源於那人的傾向性努力;如果始終不去理睬,多半會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老師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列舉的方式,來進行對比,清晰地從旁觀者的角度,剖析著那原本如同亂麻一般的緒念。

同時恩師口傳的那本凱西飼養手冊也仿佛在眼前緩緩打開:凱西有一點和其他女孩子一樣,她雖然不*綾羅綢緞,不*奇珍異寶,不*貴重首飾,卻喜歡一些軟軟又可*的小動物,菜園裡的那幾隻毛茸茸的小雞仔就一直是她親手照料的。

也就是這番話,才讓他當時順手地就買下了那聒噪的灰鸚鵡送給心花怒放的凱西。

趁著前方都是直路的空隙,伊茲密略微鬆懈下來,垂眸看了眼這親昵地縮在自己懷裡的姑娘,暗想:他恐怕還需要很多時間去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不過無論如何,在觀戰完畢之後,還是盡快找到那下埃及的名醫給她看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