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中早就習慣了她的美貌的他,那一瞬也不由自主地為她目眩神迷,更遑論是毫無免疫力的別人呢?

作為回饋,凱西毫不客氣地伸出修長玉潤的手指來,也將二哥的左臉給捏得通紅,而羅迪不甘示弱地報復性加大力度,最後兩敗俱傷四目淚汪汪。

同樣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艾連娜則噙著微笑,衝丈夫悄悄使了個眼色,提醒他別忘了正題。

昆哲倫迅速接收到妻子發出的信號,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的友人就殷勤地主動自我介紹了:“你好,凱西,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竟然是一位這麼美麗動人的小姐。我是布蘭登-克雷布,是你父親利多先生在紐約時認識的好朋友,你不介意的話稱呼我為布蘭登就好。”

昆哲倫不由得心下訝異: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向來對女子不假辭色的布蘭登也會有主動示好的舉動。

凱西這才注意到父親身邊還站了個一頭清爽金色短發的年輕人,他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容貌英俊,身形挺拔,膚色白淨,穿著剪裁得體的純黑色燕尾服,外套下露出的是雪白的襯衫和一絲不苟紮好的領帶,完美地融合了屬於青年人的活力和中年人的穩重。這時他還笑容燦爛地將狹長的眼給眯成了輪彎月,單膝跪下,流暢無比地向她行了個標準騎士禮。

凱西渾身都僵了一下——這突然出現的吻手禮是鬧哪樣?不都是握手或者直接問個好就行了嗎?

她偷偷看了眼媽媽,沒得到任何提示,隻好頷首微笑:“克雷布先生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凱西語氣溫和,其實難為情極了:過去也不是沒陪伴賴安哥哥出席過這種場合,可哪有第一次見麵就這麼冒失地提出直呼名字的呢?難道不該彼此呼喚姓氏才對嗎,但見家人們都麵色如常,她便也裝作十分自然地伸出手來,任對方在上麵落下輕輕一吻。

冰涼的唇在接觸白皙水潤的手背時帶來了讓她背脊發麻的詭異感覺,凱西不禁後悔為什麼出門時要嫌麻煩不戴手套呢。

其實跟她一樣局促不安的還有羅迪。他很清楚,要是被大哥知道他坐視不理的話,好不容易消掉的淤青又要重現江湖了,可他也不敢反抗媽媽語氣和藹的威脅——“親*的兒子,你要是不合作,我就把你小時候的女裝照寄到娛樂小報上去哦!”

羅迪絕望地意識到:這種事情放在膽大妄為又惡趣味十足的媽媽身上,她絕對是幹得出來的……

為了不讓自己黑歷史被曝光的羅迪決定見機行事,盡力做到兩麵不得罪。至於現在這個場麵,他也就睜一隻了:反正沒有多管閑事的記者拍照,那他事後來個死不認賬裝不知道就是。媽媽非要撮合,他能怎樣?

一直細心旁觀的艾連娜亦沒有錯過這位新晉貿易大亨眸中掠過的驚艷。早在先前聽丈夫所說時,她對眉清目秀又精明能幹、條件出色家世相當的布蘭登較為滿意,此刻又見他果然在初初一個照麵中就被女兒迷住了,不由得按捺住想笑的衝動,徑直上前挽住昆哲倫的胳膊,輕聲說:“昆哲倫,我們去招呼客人們吧。”

把時間留著這對小年輕,給追求者一個機會。

艾連娜的算盤打得嘩啦啦地響,聞弦音而知雅意的昆哲倫也就從善如流地帶著夫人走開了,離開之前還特意交代布蘭登:“那我們家的小公主就先交由你這位騎士照顧了。”順手拽走想跟上去的次子羅迪。

“等等——”凱西越發感到氣氛不太對勁起來,然而還不待她婉拒,布蘭登就欣然同意了。她不好在自家做東的宴席上拂了客人的顏麵,隻好答應下來。

布蘭登極其善於察言觀色,知道眼前這位漂亮極了的姑娘並不習慣這種場合,相當貼心地提出:“凱西小姐,願意跟我去庭院中央的噴泉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