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像弟弟一樣會露出可*無害的笑容來的少年王密諾斯,那與她相處了幾個月親密無間的好友,真的會罔顧她的意願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回屬於她的家,又有多麼殷切渴盼地想去埃及找姐姐。

其實許多蛛絲馬跡都足以證明,他與她一心想要相信的‘單純懵懂’相差甚遠:或許是安排的相鄰座位,或許是毫不遮掩的親昵舉止,或許是王太後曖昧不清的態度,或許是他無時無刻不展露出的占有欲,或許是他殷勤地帶她去參觀隻有王族才能前往的奧院的舉止……

這早就遠遠超乎了無血緣關係的姐弟之間該有的界限了。尤其是在他是個位高權重、同時被母親寵壞的王者的情況下,他對她的關心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真實的密諾斯不是那個密諾斯,但這也不是他的錯。

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廂情願地想要把‘乖順弟弟’的大帽子給硬扣在他頭上的,是她天真地不去設防,他僅僅是配合她潛意識的希望而演了一場大戲罷了。或許還有那位親切的王太後在背後給他支招,而王太後之所以會同意幫助實現獨子的心願,怕也是看在她那虛假的河神公主頭銜的情況下吧。

對於她的反駁,伊茲密笑得有些諷刺:“你認為埃及王妃能挺著大肚子,親自駕船跨海接你回去嗎?特別這還是在埃及王不願出動的情況下?你就真的那麼眷戀埃及尼羅河畔盛開的蓮花和蘆葦,還是迷上了那些高大的棕櫚樹?”

後一句話明示著他擺明了不信她會偏安一隅,放棄出遊的大膽計劃。

被嗆得一時間無話可說的凱西:“……”

她並非覺得這不可能發生,畢竟凱羅爾一直是個衝動的行動派。隻是她也同時覺得姐姐找自己找到一半就被某個小島上的泥土板或者神廟給吸引得樂不思蜀,光顧著研究古物的概率比較大。

一想到說不定孕婦凱羅爾會樂滋滋地順路來一趟打著找妹妹旗號的*琴海考古之旅,她就不禁冷汗涔涔。

凱西也知道伊茲密是好意提醒和勸誡,便不可能既不識好歹又死要麵子地強嘴,而是選擇虛心接受。仔細想來,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的確幫她避開了一個尷尬又難以脫身的場麵,雖然是出於一個讓她難以接受的目的。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也恐怕的確是真的話,她在整理好自己心情之前,不想那麼快就再次見到密諾斯——因為不想殘忍地破壞掉記憶中的那點美好,所以避而不見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伊茲密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提醒過後也沒持續逼迫她,免得她被逼狠了炸毛。他不再出聲,任由她思考著,怕她站的累了,便想拉直挺挺地站在一旁的她一起坐在床沿。還沉浸在進退維穀的糟糕處境中的凱西自然不可能言聽計從,本能地就想甩開他的掌握,卻不料恰逢此時,一個暗湧襲來,遭到拍擊的船身猛地顛簸了一下,沒握住任何大件固定物的她當場就被慣性給直直甩到穩坐床榻的伊茲密身上了。

伊茲密眼疾手快又動作敏捷地用那隻拉著她的手往自己這邊一使力,另一手則迅速伸出環住她的腰,凱西就更順暢地以麵對麵的姿勢倒入他的懷中了——更自然的是,利用這份衝力,他迅速在乍看之下是投懷送抱的她那柔軟溫熱的唇瓣上,動作流暢而嫻熟地重重落下一吻。

凱西還沒從慌亂中回過神來感激他的幫扶,就被這神來天外的驚人一招給震得魂都飛了。她雙手匆匆忙忙地捂著被偷襲的唇,緋紅的臉頰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比起剛才被舔時還有過之無不及地濃鬱,麵對著這神色如常的王子又氣又急、結結巴巴地:“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